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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看着允祎整日里为青青忙碌,再也忍不住。她将青青叫到面前,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还要利用允祎到什么时候。”允祎一直是个单纯的孩子,他不似宫中的皇子,野心勃勃,心机满满。他守着规矩,不贪图名利,从草原归京,也并非自愿。
他回京之后,只想做着自己的闲散王爷,他不愿意参与到朝廷的纷争中,更是不愿意同兄弟之间相互猜忌,手足相残。可她却从一开始,便利用了他的单纯,他的好心,将他牵扯进前朝的争斗,后宫的纷争。
允祎总说她单纯,不争不求。可是一个年幼之时便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毒死,之后寄人篱下,忍让多年,又顽强活下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单纯的人呢?
他以为一次次的相遇是巧合,却没想过,一切都可是能人为设计。她所接触的并非只有允祎,还有他的几个幼弟。她在深宫中,几个年幼的阿哥也在深宫之中。她只需要以照看太妃、太嫔为由,便能够接触到他们。
只要有一两个人同情她,可怜她,觉得她同他们的额娘一样可怜, 那便够了。
青青跪在地下,看着长公主。“公主,你说一切都是臣妾设计?可有证据。”她苦笑摇头,“臣妾不过一介孤女,又不得宠,又如何能有这等本事。”后宫之中,若要站稳脚步,一看娘家,二看恩宠,两者她都没有。
长公主靠在软榻上,斜睨了她一眼,“不,你有。”不知她从何处知道了皇上与太后感情不深,因十四阿哥,皇上对太后心中颇有芥蒂。所以她在皇上面前装作一副不被父亲喜欢,同为亲子,父亲却毫不掩饰的偏爱,以此让皇上对她亲近,继而想到自己,可怜于她;其次,她有意无意在皇后面前提起她被欺凌,是因为她是庶出之女,又让皇后想起了自己庶出的身份,对她有了感同身受,不自觉地可怜上了她。有了一个皇上,一个皇后对她地可怜,对她地感同身受,便是她无宠又如何,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可这仍然不是她最终的目的,她心中的仇恨,在她母亲死的时候种下,在甄家的多年,开花结果。她要让甄家生不得,死不得。哪怕她也流着甄远道得血。
“你真的好算计,一步又一步,最终借着旁人的手,让甄家落败,可你还是不满意,只要他们一天没死,你就一天都不会满意。于是你又利用起了允祎,你又在他面前装可怜,让他在皇上面前为甄远道一家晋言,让甄家一家回京,这样你才有机会,弄死他们。”而这一切,无须她自己做,她只需要表现出自己的痛苦,允祎那个傻子自然会帮她做。不需要说明,不需要直言。
允祎懂她,就像她懂得允祎一样。
“我是想要让甄家人死,可是我并没有利用二十王爷。”不曾说明,更不曾直言,怎能说是利用呢?从她入宫那一日起,到了如今,已经十年了。十年间,她和允祎相见的次数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交谈呢?深宫之中,一句话,一封信,都有人看着,她又如何“利用”允祎呢?
青青微微皱眉,含了一抹委屈。“长公主,您说我心机深沉,利用了王爷,可我在深宫中,行走坐卧,都有人看着,我又如何要利用他,如何接近他呢?”她顿了顿又道,“王爷一贯谨守规矩,公主又为何要如此污蔑我,诬陷他呢?”她低下头,眼中含了一抹怀疑,长公主久居深宫之中,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
长公主哼笑一声,“看来你是定要进了慎刑司才愿意承认了。”
青青摇头,“我受不住慎刑司的拷问。”她苦涩一笑,“长公主若是想让我承认,何必让我进慎刑司呢?我想要甄家家婆人亡,想要甄嬛不得好死,是为真。我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走到今日,但是我见甄家落难,欢欣是为真。我受不住慎刑司的拷问,甚至于听到慎刑司三字便害怕,是为真。”她看着长公主,“我不过后宫可有可无一人,长公主让我承认,我便承认了便是。”她笑了,笑中带上了一抹洒脱,“从入宫那一日,生死对我而言,便已经不重要了。”从甄夫人决心疏通关系,让她入宫选秀,留下甄嬛那一日起,她便明白,十死无生。
后宫选秀,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从一众家族之中挑选合适的女子,一个则是内务府选秀。内务府选秀,一选绣女,二选宫女。若是当日她运气不好,被皇上留下了牌子,她便会进入宫女的备选。甄夫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根本没准备让她回去。绣女也好,宫女也罢,入了这深宫,她便再无任何机会了。所以她拼命的抓住一点点的生机,只为了为娘报仇,为自己多年所受的委屈报仇。
长公主见青青软硬不吃,说话滴水不漏,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她虽言语威胁,却也不能真的将她送入慎刑司。
允祎从屏风之后走出来,带了一丝不悦看着长公主,“长姐,我便说此事与何小主无关,你为何定认为是她?”他皱着眉,“我帮她,并非因为她,而是甄氏一家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恶心。”先是甄嬛,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妄图坐上福晋之位,虽不曾自己动手,却也害死了福晋的孩子。后又残忍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再者便是甄夫人,杀母夺子,杀害了何小主的生母为真;最后便是他们落魄至此,仍然不放弃翻身的机会,又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