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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永林忽然十分带劲的问向徐忠庆:“爹,你怎么知道老爷后天会走山路?”
他爹自称神机妙算,这点事怎会不知道?
“这几天洪水涨成那样,走海路不是找死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些山贼失手了,没把杨世豪弄死,他会不会找人杀了我们?”
“谁知道是我们安排的杀手?连他弟弟杨世雄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郁夫人会不会”
“她要钱,她要做大夫人,如今柳园里只有我——才能满足她的心愿,你说她会出卖我吗?”
“爹,你可真是老谋深算。”
“要不我怎么能从一个马车夫做到现在的总管家?永林,你要跟爹学的还多的是,别总想着找女人,等你有钱了,女人自会送上门来,要多少有多少。”
其实爹说的他都明白,可兽性一旦发作,任何力量都无法挽回,如今他爱暮雪爱得要死,别说等他有钱,就算等一天他也觉得难熬。他恨不得立刻娶了暮雪,这样他就能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像暮雪这般清纯动人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自是惹人怜爱,才不过打了几个照面就已被她深深吸引的俞靖贤就是其中之一。靖贤是读书人,论品行道德、文化修养当然在那个没读过多少书还妄自尊大的徐永林之上,可他又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见了心上人就连话也说不顺溜,想约暮雪一块出去郊游也总是难以启齿。好不容易人家给他出了个点子,他硬是在柳园大门口徘徊了一个早晨,要不是正巧赶上暮雪出门买东西,他恐怕又会像前几次一样徘徊到夜深人静才回家。
这次还是暮雪先看到他,她以为他是来找雅欣小姐的,于是俞靖贤就慌里慌张的顺水推舟说下去:“对、对我来找雅欣,她在吗?”真是个呆子,说完后在心里骂自己,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啊。
“雅欣小姐在屋里,不过昨晚上着了凉,大夫正在给她看病,恐怕先生要白跑一趟了。”暮雪很有礼貌的朝俞靖贤恭了恭身,转身要走,却被他莫名其妙的叫住了。他心有忐忑,想说什么又被自己吞了下去,最后在暮雪诧异的目光中,才按着别人教他的步骤一句句说出口。
“我……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暮雪姑娘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暮雪倒是落落大方的道了句:“只要暮雪办得到,暮雪一定尽力相助。先生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其其实我娘前些日子刚从苏州回来,这几天待在家里没事,总吵着让我陪她上街看戏,我一个人陪她看戏又嫌太闷,就跟她说到时候会把我的学生,就是雅欣,叫她跟我们一起去看。但是没想到雅欣小姐受了风寒,我我”
“所以先生想让我代替雅欣小姐陪你母亲看戏?”
“不知暮雪姑娘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可以是可以只是明天老爷就回来了,夫人吩咐我上街买些东西,我怕误了差事。”
“我陪你去!”他忽然放大声音说道,又觉得自己太冲动,便轻轻的紧随了一句,“反正戏班要下午再来。”
暮雪稍稍斟酌了一下,道:“那好,先生等我一下,我去告诉小莲今天得晚些时候回去。”
俞靖贤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深深的,深深的呼了口气,压在心里那块巨大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忽然觉得轻松不少。
小莲和暮雪如今住一间屋子,有时候暮雪回来晚了她会等她一起吃晚饭,而今天暮雪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为了不让小莲白等这才特意回去跟她说了声。
所以晚上丫鬟们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等暮雪,正准备摆桌子,竹下院的竹门上吊着的铃铛“丁零丁零”响了起来,小莲停手一看,原来是二少爷在那把玩着。
她匆忙跑过去,福了福身子,道:“二少爷,你怎么来了?”
若丞一边研究那只铃铛,一边问她暮雪去哪了,怎么一天都没见着人。
“暮雪一早就出门给夫人们买东西去了,下午又跟俞先生去看戏,她还特意关照我们别等她回来吃饭呢。”
清脆的铃铛声戛然而止。
“俞先生?哪来的俞先生?”若丞板起脸,心里一万个不痛快。
“就是在琴香阁教书的俞靖贤俞先生呀,二少爷不认识吗?雅欣小姐可喜欢他了,可是俞先生好像已经有心上人了。”
若丞还真担心那俞先生的心上人就是他们家暮雪。“姓俞的为什么叫暮雪去看戏?”
“这暮雪也没说。”小莲停了停,望着满脸狐疑的若丞问道,“二少爷找暮雪有什么事,一会等暮雪回来我转告给她。”
“没、事。”像在耍脾气似的,若丞丢下这两个字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回房的路上他不停在心里念叨,让她到我房里来她总是忘记,别人叫她一声她倒跑得勤快。其实他还在为上次约好给她看油画而她一声也不说就爽约而耿耿于怀,为什么一个从没听说过的破教书先生叫她一声她就跟着去,而他这个堂堂正正的二少爷要叫的动她居然那么难?
俞靖贤并没有把暮雪的身份告诉母亲,他只说她是自己的学生,家财万贯的杨世豪是她的姨夫。他是真想把暮雪带给娘看,但知道娘的脾气喜好,她要未来的儿媳妇能和儿子门当户对,势必她会对暮雪“丫鬟”的身份产生不满和抵触,因此唯有出此下策,瞒过娘这次再说。
因此当俞母得知儿子的心上人是江南第一盐商的侄女,别提有多称心了,尤其在亲眼目睹了她眉清目秀的脸庞和大方得体的举止后,对暮雪更是爱慕有加。
“我老早就想到这来看戏了,可我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看书的儿子硬是不肯陪我,要不是有你啊,恐怕我这辈子都没福分跟他一起看戏了。”说着,美丽端庄的俞母还拍了拍暮雪的手。
“娘,我这不是陪你来了吗?”
“呵?”俞母瞥了儿子一眼,话中有话道,“你是陪我?还是陪佳人啊?”
俞靖贤无以言对,只好尴尬的朝暮雪笑笑,暮雪虽表面上附和一笑,不过心里有了底,看样子这个俞靖贤不迂腐啊,居然还知道用“移花接木”这招。
这戏足足唱了一下午,从《贵妃醉酒》到《武家坡》,又到《凤还巢》,下戏时天都黑了。俞母倒是看得很尽兴,边看还边跟暮雪聊上几句,她以为如今的丫头不会喜欢这种传统戏曲,没想到跟暮雪说什么她都知道,她还时不时的奉上几句佳话,让俞母开心的不得了。殊不知暮雪并不是喜欢戏曲,而是曾听二少爷讲过刀马旦,包括今天听到的她以前都听二少爷讲过,就在两人躲在屏障后玩皮影戏的时候,她天资聪慧,听二少爷讲一遍就全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