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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秦柯说入侵基地的会异能的异种只是一次试探而已,你觉得呢?”
顺便说了另外两个基地同样被超大型异种入侵。
这是讨论正事的节奏,风奇奇想起那只三头异种,如果说大部分的异种见到她就会害怕臣服,她也隐隐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些异种的威慑,然而这种感觉在三头异种身上失效了。
她自己都不能肯定――假如遇上三头异种,铁了心要吃掉它的话,自己能不能成功。
万一没成功,被吃掉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一个基地只来一头,倒真像是试探,”风奇奇想了想,“假如超大型异种很多的话。”
陆也指尖在额角按了按,没有说话。
风奇奇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一头超大型异种基地对付起来都如此吃力,如果多只,或者一群呢?
人类最后的家园也许不复存在。
这不是如今人类的力量可以抵挡得住的。
她咳了声,道:“但我觉得这个‘很多’也多不到哪儿去,你忘了异种的信息素冲突吗?像这种王级异种,两头相遇,信息素互相影响,必打起来。退一步,就算它们的信息素并不冲突,能勉强和平相处,基地完全可以利用信息素这一点――假如有多头王级异种跑过来,用方法让它们的信息素冲突,等它们互相打起来,打个两败俱伤后,人类再坐收渔翁之利。”
说完后,发现通讯器那端还是没有反应,风奇奇回想自己刚才所说,没毛病啊。
“陆也?”
陷在她话中的男人身体微震,回过神来:“我在。”
在还不吱声!
造反啊!
“信息素……对,信息素。”他无意识地喃喃,“奇奇,你真是个小天才。”
腾腾往上冒的怒气被陆也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一下子抚平了,她矜持地说:“请把‘小’字去掉。”
陆也轻笑出声,忽然问:“你能回来是控制了姜式?”
“……算是吧。”风奇奇含糊道。
“还能回去吗?”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未来基地无法存在,至少她还可以回实验室,实验室的“活性”比之死亡峡谷更适合她生活。
“不能。”她轻描淡写地说,“姜式和实验室一起进岩浆游泳啦。”
陆也顿住,他虽然看不到她,可是透过胸口肋骨忽然发烫的温度,他似乎能感觉到她此刻相较于语气的平淡、复杂起伏的心绪才是她最真实的情绪。
他没再多问,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多,夜幕渐渐被黎明覆盖,男人对着通讯器温柔地说:“奇奇,你该睡觉了。”
“该睡觉的是你,好好养伤。”风奇奇干净利落地挂了通讯。
她有些气呼呼的把通讯器扔到床头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顺手将旁边反盖的拿起来――
下午睡得太长,以至于去互相交流区买买买回来后,她毫无睡意,又是炖汤又是做煎饼果子,秦柯离开后,她洗完澡躺床上,仍旧没睡意,遂找了本小说看,陆也就是这个时候来通讯的。
又看了半个小时,天幕微蒙之际,她终于有了睡意,把书合拢往旁边一扔,关灯,扯过被子盖过脑袋,意识快速坠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忽然从沉睡中醒过来,然而只是意识清醒,现实躺在床上的她并没有醒――她分辨出自己并不是做梦,而是她的意识来到了某个地方。
她皱眉看着,过了会儿,虚无的黑暗空间亮起无数萤火光点,仿佛夜空中挂满的星辰,它们闪烁着靠拢她,传递出雀跃、臣服、畏惧等诸多信息,这些信息一股脑扎进风奇奇大脑,让她一瞬间呈现当机状态。
无知觉的,她抬手触碰靠拢的一枚光点,光点如泡沫碎开,涌入她的左手,与此同时,她看到了一只异种,它对着她趴伏在地面,瑟瑟发抖,从头到脚、再到身体上的每一根毛都透露出它对她的害怕。
她又触碰另一枚光点,同样破碎涌入左手,同样是一只异种,它朝她发出嘶哑的“吱吱”声,形壮丑陋恐怖,但它却并不畏惧她,而是讨好地凑上来,想要用它的长满尖刺的脑袋蹭她。
……
很多很多。
每一枚光点,都代表一只异种。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触碰过十多枚光点后,风奇奇这才意识到……
这些,都是我能压制的???
紧接着她听到那些面对她时、透露出的情绪或是害怕或是兴奋或是臣服的异种们,它们称呼她为――
王!!!
在这股庞大的呼啸声中,风奇奇勉强站稳身体,眼中一闪而过茫然。
……这下石锤了!?
我真的是异种的王。
尽管当实验室吞噬完姜王、姜式和实验同归于尽的刹那,她得到了姜式的所有记忆,间接记起有关她的很多记忆,也知道异种起源和她确确实实脱不了关系,但关于她当年去那颗赤红星球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成为感染源……这些记忆她还没有恢复,她单方面地认定自己能吃掉异种、异种臣服于她,只是因为她不是人嘛,是白骨精啊。
用那些神话小说里的比喻就是:她是妖,异种是怪兽,妖比怪兽地位高多了,它们怕她不是理所当然?
我才不是异种呢!
“异种”这两个字好丑。
绝对丑拒自己异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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