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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各自难眠。
拂晓,百家烟火。
一直装病偷懒的国主橙世,顶不住一封又一封的奏报,尤其是那些好几朝的老臣,仗着岁数大,是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完全没有把橙世当一个国主,而是一个不懂事的逃学小朋友 。
期待了许久的朝会,终于是要开了。
开还开了一个大朝会,在玄都城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必须出席。这导致了大街上车来车往的好不热闹。
一向慵懒的橙世这次也早早的坐在宝座上,等着陆陆续续点卯而进的大臣小臣们。天空中的黑暗尽数褪去,人也陆陆续续的都到了,自有各部各司的人员去查校自家官员。
待天空完全泛白,太阳就要升出头时,殿门缓缓关闭,没有到的人员自己去吏部解释,橙世和几个前排的大臣先说了几句问候的场面话,朝会的内容就此拉开。
“王上,东海的战事吃紧,青鸟国步步紧逼,前锋已经跨过东屏山,进入了东部平原,围困了东海城,封锁了四方要道。臣再三请旨调兵东海,可都被宰相大人驳斥回来,臣想不通。”说话之人,是礼部的一个主事庄道笛,平日里负责一些日常节日的流程,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关心起兵事了。
当然了,这肯定是庄主事爱国的拳拳之心,和他在东海州开的十几个店铺一定没有关系。
“想不通,就继续想。”橙世的回答很简洁,也没有给庄主事展开论述的机会。
庄道笛不服气的偷偷看了一眼在第一排坐着的他二大爷庄文辞,那个号称千年以来最懂道圣的人。
二大爷庄文辞咳嗽了一声,毕竟是自家亲侄子,场面肯定是不能挨了欺负。
“王上,我大侄子说得有毛病吗?东海不该派兵去增援吗?那东海的百姓还是不是我大橙的百姓,东海的土地还是不是我大橙的土地”
“开阳侯,你这个小人,我说我外甥那副主事升主事这么正常的情况,怎么都通不过,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是给你侄子留好的位置王上,臣张东来弹劾开阳侯庄文辞徇私舞弊、用人唯亲,弃江山社稷不顾,置祖宗礼法不理。实在当不起这个礼部尚书的担子。”
开阳侯的话音还没落,礼部左侍郎张东来就站起来直面顶撞他的顶头上司,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们都有理,孤这点能耐解决不了,那就赏你们二人去皇陵找列祖列宗说理去吧。”橙世眼皮都没有抬,按照庄张两家的秘密约定,六部对半开,尚书轮流做。这好几年来没有开朝会,也就没人计较是不是尚书,但如今朝会开了,就要好好掰扯一番。
“王上,这个张东来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家欠了东海富商那边好多钱,他这是打着人死账销,所以才插科打诨,让王上忘到东海的危局啊?王上,臣弹劾张东来自私自利,趁乱发财,发得还是国难财,应该,应该把他流放到东海,看一看东海百姓的疾苦。”自然而然的,来在庄文辞的反击绝不轻饶。
“嗯,庄爱卿说得也很在理。”
“在理个屁,你个昏君。”眼看自己兄弟张东来要流放东海,作为大哥的兵部尚书张东方站了出来,一道月牙形的伤疤贯穿整个脸庞,站起来像铁塔一般,说话像打雷一般,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立过功的将军。“儿子生不出来,就是你平日里缺德事办多了。王上,不会不记得两年前东海富商罢市,挑动百姓造反,最后你这个昏君答应东海自治,税收自理的窝囊事吧?东海不交钱,凭什么要兵部出人”
一口一个昏君的这位,说话之所以这么硬气,是因为他脸上的那道疤,就是在田猎的时候,为橙世挡得老虎的一爪。
“嗯,张爱卿说得也好有道理,不纳税,就不享受权利。看不出啊,狗东方,一年多没见,文化涨了不少,再过个百十来年的,就赶上孤的十分之一了。”橙世也不恼怒,随口回复的也是称对方为“狗东方”。
“呸,好不要脸,怕死就说怕死,你要是怕死,臣请为东征大将军,为王上收复失地。”是庄不是张,庄文辞的弟弟庄文烈,却是个武夫,咔得一下就跪在殿上。“王上,我橙龙国带甲百万,上将千员,战船百余艘,青鸟国这种瞎猫烂狗,也配在我橙龙国面前自称虎狼臣只需10万精兵,一个月筹备,一个月作战,一个月扫尾,三个月可收复东海全境。”
“嗯,庄爱卿这份报国之诚,孤感受到了。这么看来还是庄爱卿说得最有道理。”墙头草的功夫,算是让橙世玩明白了。
“王上,千万不可信这种小人的狂言,你让他自己说,他打过仗吗?知道这些年青鸟国的武器配置吗?了解青鸟国士兵的训练量吗?他就是一个靠着庄家裙带关系爬上来的一个草包。”打仗亲兄弟,朝会好朋友。张东方也是帮手的,刑部尚书李剑华站出来帮了兄弟一把,顺手还捅了庄文烈一剑。
当然了,这也全都是出于公心,和庄文烈抢了他看上的花魁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啊,好你个李剑华,鼠肚鸡肠,不就是一个万花楼的花魁嘛?你要记我一辈子吗?忘了当年科考时我给你答案的大恩大德了嘛?”好家伙,庄文烈真是个爆起来,生气起来连自己都爆。
张东来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一石二鸟的机会,“哦,怪不得,我这么才华横溢,当年怎么会屈居你们两个饭桶之下,你们俩这可是欺君之罪。王上,他俩,王上,哎呀,你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睡着啊。”
橙世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彻大殿。
没有压制,庄张两家越吵越凶,吵架不过瘾,就搬起凳子来打架。
打着打着,橙世又醒了。
“你们是要刺王杀驾吗?”橙世好像完全记不得两边的争吵。
“王上,庄家科场舞弊,罪该万死。”
“王上,张家强占民田,理应问斩。”
“好了好了,都是孤的爱卿,都是孤的左右手,孤不能用自己的左手打自己的右手吧?舞弊重要吗?你们换个人来,谁能有庄文烈把全国的征兵工作搞得像他一样,数量又多,质量又高,名声还好。孤当场就把庄爱卿的头砍下来。”橙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指点着那些大臣,“青鸟国都打进来了,时不我待啊,怎么还为了以前的一点不愉快放不下哪?你说张家强占民田,谁有本事为孤也抢回蓝山国三海之州这样大的富庶之地”
“爱卿们哪,要彼此看到对方的优点,孤一下拥有了这么多爱卿,孤的目标难道只是保土安民吗?难道就不能是一统天下吗?”
“那东海,是打还是不打?”一边思考的庄道笛发出了灵魂一问。
就在众人眼巴巴的等着橙世的乾纲独断时,埋好的第一个颗雷恰到好处的炸响了 。
杨天信手下的人从东海前线押回来的人,已经到了殿外,有人将杨天信的亲笔书信交给了橙世。
橙世打开扫了一眼,虽说心里有所预料,还是对里面的内容有些震惊,稳了稳心神之后,将那份奏报传给宰相杨天风。
众人的眼光又齐刷刷的从橙世转到了杨天风身上,这个和橙世形影不离,同样深居简出的神秘宰相。
只听杨天风面无表情的读着奏报,“查实林南庄府实为东海商会幕后老板,东海暴动系庄文笛一手策划,相关案犯俱签字画押,与奏报同步送达。”
随着杨天风平淡的话语从空中落到地下,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庄文辞,现在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人先是瘫坐到椅子上,然后又出溜到地上,手扶着椅子腿,头颅不断撞击着椅子。
不只是他,庄家的其他子弟庄文烈也熄了火,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缩了缩身形,让自己尽量的看起来渺小一点,而那个庄道笛也一改硬汉形象畏畏缩缩的退到了一群朝臣之中。
朝堂上瞬间陷入安静,风吹进大殿的声音都那么刺耳,而更刺耳的却是随即爆发出来的笑声,源起张东方,传染到兄弟张东来,然后炸响了整个朝堂。
张东方威风凛凛的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蔑视的看了一眼咣咣撞头的庄文辞,他知道今日之后,庄家完了。
但,捅刀子,从来都是讲究技巧的。
唇亡齿寒也好,兔死狐悲也罢。
张东方没有急于落井下石,而是罕见的为庄家开脱了起来。
“王上,庄家劳苦功高,又是立国以来世代为侯的国之柱石,怎么可能为了东海那点蝇头小利,就犯这种诛九族的大罪哪?臣请王上三思。”
这个就是水平,你若是一上来就要把庄家弄个不死不休,那么橙世就会考虑权力的平衡问题,把庄家除掉了,那么张家是不是就有一家独大的苗头了哪?
但张东方这么一说,让人们觉得庄张一家,越是要掩盖问题,说明问题越是严重。就要把问题挖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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