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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翎刚才嘴上说不累,但其实,她过了没一会儿,就靠在闵天澈的胸膛睡着了。
他弯起双手转动轮子的时候发现她睡着了,呼吸匀称细微地跟有羽毛拂过他脖子似的,他手顿了下来,转动轮子的速度缓了些,尽量放轻速度,让她能靠着他的胸膛睡得更稳,然后,他的目光落下,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小心翼翼地屈起一只手来,想环着她身体以防她侧翻。
但目光突然落在自己手心沾染了轮子的上污垢,就连衣袖也有点点泥垢,他用力拂去了袖角的陈污,揩擦了手心的污垢依旧不敢去触长翎,只得一手转着轮子,一手虚环在她腰间,始终保留着一指之距。
他挥手朝身后远远跟着的人作出手势,然后便有人鱼贯涌了上来朝两旁花市的人,刚刚还有些人声热闹的花市,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
只是间或有洁净淡雅的水仙迎着风,婀娜红艳的报春花,还有发出馥郁香气的蓬莱花在二人身旁缓缓地流过。
等赵长翎一觉睡醒,精神颇好了些的时候,便发现身上满是馥郁花香,自己头枕在闵六胸膛上,光润的额头抵在他颈项。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从他身上起来。
“对不起,殿下,我睡着了。没压疼您吧?”
闵天澈对她温润一笑,没有说话。
赵长翎才发现自己被他带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有一整片起伏不断的小山丘,依傍着明净温柔的水光,这里的一树一影看上去都同陇南山曾经的某地那么相像。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诧异地看向了他。
他微笑着说:“这片山林小湖,喜欢吗?不瞒你说,我和天络是孪生的,自小,其实是可以感知对方的情绪,以及一些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
“就像小时候我被关在马厩里偷喝马奶,被打得皮开肉绽,几乎要活不过去的时候,突然就能感应到对方在鼓励自己,鼓励自己活下去。”
“天络被困在雪山的山洞里,外面被冰雪覆盖着,雪崩落了下来,他们都说他死了,怕回去交不了差要掉脑袋,竟然谋划着把孤一块推下雪山,再伪装一块死在雪山,然后去逃命。孤弥留之间听见那家伙喊哥哥,他喊哥哥,来救他,于是孤又活过来了。”
“那些混账被孤用大石头砸死了,推下了雪山。那是孤第一次杀人。然后,他救回来了,可太医说他寒彻入骨,要不行了,被紧急地送到南方去。孤没多久也被贬到了城西。”
“有消息悄悄地传来,说是在中途他就不行了。但其实那时候孤不是很相信,因为始终没有那种感觉,要是他真的消失了,孤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也有可能正因为他死了,孤才没有了感觉,不得而知。”
“但事实也证明,不是的。”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深深看了赵长翎一眼。
他在提到闵天络的时候不自觉地改了自称,这似乎是,在能令自己自卑的人面前,才需要靠武装自己,攫取一些可怜又可悲的自尊一样。
“他没有死,他后来也到了陇南山。他和你一块住过的那片山水,和这处有些像,我以为这些在梦中见过的景象是假的,现在才发现,它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只不过,是发生在他身上,传递回来给我的感觉罢了。”
他眼尾有些微泛红,表情有些痛苦,没过多久,他就彻底收起了属于闵天澈的全部模样,又恢复成了闵天络的样子。
对着她,很温柔从容地笑,那些挠心崩溃的疼痛好像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们以前在陇南山是什么样子的,你能告诉我吗?”
长翎看着他那副和记忆中益发神似的眉眼,顿觉有些呼吸不畅了,微一晃神,以为他左耳边的拴马桩消失不见,等她揉揉眼睛再看,还好,好端端还在那呢。
“你以前啊”在这准备要离开的时刻,长翎不愿再刺激疯子,只好顺应他的意陪他演戏,至于他想要饰演闵天络还是别的人,她都随他。
她告诉了他许多她和闵天络在陇南山相依为命时的事情,就当作是终于找到个人来诉说心底的那些沉积多年的旧事,终于有个人肯听她和他的故事。
只是,疯子表面上饰演着别人,但心里到底还是清醒的,清醒地疼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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