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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阿姨和顾爷爷的声音。
也是，戴了面具的只有顾流之，认出她来也是正常的，陆荇看了看身旁的顾流之，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形色正常的继续逛商场，虽然现在没有人盯着了，顾流之却提不起闲谈的兴致。
陆荇看出了点他的为难，低声劝告，“哥哥，咱们不这么做，受苦的会是更多的人民群众，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可是他们都是死于自己的贪婪，你没有错。”
她的声音极低，要不是顾流之耳力向来比普通人好，只怕也会跟其他人一样当成是蚊子扇翅膀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顾流之轻轻应了一声，“不用担心我，过两天就好了。”
陆荇轻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只要赫连雄的势力还存在一天，这种杀戮就是避免不了的，他们枉顾礼法，人性全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想必西北那边的二少爷，再远也还接到这边的动态信息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上钩。
上不上钩的，对他们来说其实区别不大，西北太远了，赫连雄跟那边在明面上也几乎都是没有联系的状态，至于暗地里有没有联系，又是怎么联系的，他们全然没有探知的渠道。
再者说，就算他上钩，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去灭一个西北，太费劲，还有可能得不偿失，大概首长们也会多方考虑。
战士们的命也是命。
估摸着时间过的差不多，残局应该都收拾完了，顾流之这才带着陆荇返回。
顾流之手上提了一堆小孩子爱吃的零食，都是陆荇感兴趣让他买下来的。
重新进入赫连雄的府邸，无论是陆荇还是顾流之，都感觉里头的气氛好像不一样了。
这座府邸，四面的墙就跟监狱关押犯人的铁疙瘩一样，将里面和外面隔绝成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即便已经清理过还喷了香水，里面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道。
陆荇接过顾流之手上的一堆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朝屋子里走去。
不经意间一个回头，顾流之已经消失了，他成了以往跟阿义一样的存在。
也不知道阿义现在有没有还活着。
刚刚踏进客厅，赫连雄和张笑迎都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女佣，诡异的沉默感席卷了整个客厅。
“咦，什么味儿，伯母，拿点香水来喷一下，不知道味太浓影响伯伯的身体健康吗？”
在她不经意的关切下，赫连雄冷硬的脸色变得柔软，他挥了挥手，让张笑迎去安排处理气味的问题。
之后才看向陆荇，“丫头买了些什么回来？”
“是些有趣的零嘴儿，小时候看别人吃过，我还没尝过嘞。”陆荇开心地抱着零食分享。
她走到茶几旁边，手一松，抱在怀里大大小小的零食包装就散落了一茶几，她随手捡起一包糖。
递给赫连雄，“伯伯，我刚刚在外面吃了一个，你看我的舌头。”
她伸出舌苔变成紫色的舌头给赫连雄看，看得赫连雄笑的胸腔震动，顺从地吃了一颗陆荇推荐的糖。
“好吃吗？还要吗？”
“味道不错。”赫连雄含着糖，回味地想着陆荇刚刚伸出舌头又收回去的模样，心痒难耐，“我就不吃了，丫头，休息一会来给我做针灸吧，我先回房了。”
再不回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对陆荇出手。
这要是普通的女佣，要也就要了，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任由张笑迎处理了。
可陆荇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是他的医生，他虽然感觉到陆荇对他有些不一样，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陆荇现在就是对他动心了，万一得到了人，失去了心，这丫头倔强的自杀了怎么办？
至少，也得等他做完手术康复了之后。
不着急，他不着急，来日方长。
赫连雄离开后，陆荇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继续吃零食，她现在已经能忍住被那种恶心的目光盯着带来想吐和想洗澡的欲望了。
只是张笑迎回来时顶着一张肿脸让她皱起了眉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你觉得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能动我？”张笑迎毫不顾忌地冲陆荇说道。
这一次行动，府邸里的人从里到外大清洗，除了赫连雄身边的两个人，其他都换成了“他们的人”。
至少在说话上，不用再瞻前顾后。
陆荇教了她一些祛肿的法子，拍了拍她的胳膊跟她说：“放心，我先帮你收些利息，报仇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陆荇针灸的时候没有再给赫连雄上麻药，只告诉他，后面需要更强化的针灸，可能会出现痛感，要忍一忍。
这个说法往往是百试百灵的，赫连雄从来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是个绝对遵医嘱的人。
从开始治疗到现在，才治疗了多久，他满头白发就已经重新焕发了乌黑发亮的生机，胡子也逐渐长出了新的黑色胡子。
现在，陆荇的话他几乎当成圣旨来供奉。
不加麻药的针灸，是真的痛。
赫连雄难耐地呻吟。
陆荇制止他：“伯伯，不能动，你要忍住，现在是非常关键的时候，稍有不慎你就可能会变成……”
变成什么她没有说出口，脑子坏了还能变成什么？
这句话一说，赫连雄立马不动了，连呻吟声都没有了，他咬着牙躺在躺椅上，任由陆荇动作。
一根接一根的银针扎进赫连雄的脑子里，陆荇微微一笑，利息，她收到了呢，还每天都可以收。
仗着赫连雄现在对她的纵容，她还可以无法无天一阵子，等赫连雄身体彻底好了，也就是可以收大网的时候了。
到那时，她便再也无需演戏，再也不用憋屈地对着一个老男人装快乐。
收了针，陆荇长呼出一口气，“很顺利，伯伯，大概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进行手术了，现在是不是得把医生先找好？”
“丫头放心，我早有准备。”赫连说话间，神色激动，“等我好了，就是丫头你一辈子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