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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今天可是除夕。”陆荇劝他，“哥哥不跟我们吃年夜饭，跟谁吃？他那个爹妈还有姐姐吗？人家怎么会管他的死活？”
简单的一句话，让顾爷爷的气全消了下去，只剩一声叹息。
他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小草，去喊那臭小子下来，我是不去。”
又发小孩子脾气了。
陆荇只能先哄了他一遍，然后才去书房喊顾流之。
书房门没锁，陆荇敲了两下就把门推开了，入目是顾流之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们祖孙俩聊了什么，让顾流之斗志全无。
“哥哥，吃饭了。”陆荇走过去，蹲在顾流之坐着的椅子身边，仰头看他，“爷爷说，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狗躲在一边偷偷的在哭。”
话音落，陆荇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顾流之抱在了怀里，“小草！”
他声音微带哽咽，让人听着有几分委屈。
陆荇伸手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有我在呢，爷爷也还在，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天天都在念叨你，可能他嘴上不说，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在意你。”
“我……”顾流之刚刚酝酿起来的哽咽感散去了一些，轻声说道：“我知道。”
而后他叹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他渣爹渣妈那边又起幺蛾子了？
陆荇心痒痒的，直接就说：“哥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告诉我，一份不开心分成两份，就淡很多了呀。”
她没想着顾流之会说。
以前的顾流之，总是在她安慰他的时候告诉她，他没事，他一点都不需要人安慰，他能承受住所有。
所以她也只是给顾流之一个台阶下而已，只要他那样说了，他们就可以一起回客厅等周阿姨做好饭去吃饭了。
但是今天的顾流之，跟以前的不一样。
他居然真的开始跟陆荇说起自己的往事来。
“小草，哥哥从小就没有爸妈……不，应该说，有比没有还惨……”
听着顾流之悲戚的声音诉说着童年顾父顾母对他的不喜，对他的冷暴力，为了顾宝珠曾经还差点把他打死。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顾爷爷曾经对顾父太铁面无私，只因为他们从顾爷爷这里讨不到好处，只因为顾爷爷说过他的一切都只会留给顾流之。
所以他们才会恨不得弄死顾流之，却不敢下手。
于是他们想着用冷暴力把顾流之养废，结果却恰恰相反，顾流之非但没废，反而脾气秉性越来越像年轻时的顾爷爷，他坚毅，他果敢，他有一颗忠诚爱国的心。
他的成长，仿佛是一个巴掌，打在了顾父顾母的脸上，让他们表面上粉饰太平，心里对顾流之却更加的扭曲。
只怕无时无刻不盼着他出任务时死掉。
顾流之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是卑鄙的，为了让陆荇对他更亲近，他不惜亲手挖开自己的伤口，只为了换取面前的女孩这一刻乃至更长时间的心疼。
果然，女孩心疼地抱住他的头，嘴里说着他想听的话：“哥哥，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有爷爷爱你，你还有我爱你，我们都爱你，你得到的并不比别人少，我们会一直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