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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肖仲璐和其他各科主任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没有看到戴以秋。
家属围上来问情况，肖仲璐如实告知。
命虽然是保住了，但是情况一点也不好，全身上下二十几处骨折，肝脏脾脏破裂，肋骨差点就戳进心脏里了，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家属听完，一阵嚎啕大哭后转向旁边一个穿着职业装拿着公文包的男人，要他负责。
肖仲璐猜想，应该是周际医院的事件负责人。
上了一天班，最后又经历了一个大手术，肖仲璐觉得自己体力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他现在已经由夜班转成白班，还有几个小时又要上班，尽管就住在医院斜对面，但是这会觉得要来回走一趟去休息换衣服都觉得费力，索性就在休息室将就一下。
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戴以秋白天那张惨白的脸。
他觉得可笑，冷心冷肺的女人也有害怕的时候，真是滑稽。
烦躁地翻了个身，外面传来敲门声。
“肖医生？”
肖仲璐：“进来。”说完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值班护士提着一个纸袋进来，放到桌上。“肖医生，您还在手术室的时候，有位姓戴的女士说她是您的朋友，买了吃的交代我们等你从手术室出来后交给你。”
肖仲璐看了眼袋子，声音暗哑：“不用了，你们拿去分了吧。”
值班护士犹豫：“这……不太好吧。”
这场手术调动了医院里好几位权威医生，在医院里传得沸沸扬扬。
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手术，中间根本没有时间吃东西，现在有现成的，不是正好可以补充体力吗。
肖仲璐躺回床上，“那就帮我丢了吧。”
值班护士看着已经闭上眼睛打算休息的肖医生，想到了一个词，“喜怒无常”，叹了口气，只好把袋子拿走，出门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生怕再惹肖医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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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以秋在上班前，先去了一趟第一医院。
李念的妈妈一直守在重症病房外面，帮不上忙也不肯离去。
昨晚在看到李念的家人后，戴以秋就明白李念为什么那么想挣钱了。
李念家就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李念不仅要挣钱养活自己，还得要挣钱给哥哥买房，否则就不能出嫁，摆脱不了这样的家庭。
常年生活在这样被压迫的家庭里使得李念性格内向，做事也总是畏首畏尾的， 这样的性格本就容易遭受委屈，却为了钱，不得不勉强自己。
李念的妈妈对戴以秋印象还算好，昨天他们家人来了之后闹的动静不算小，但是戴以秋一直冷静地告诉他们，医院会负责医药费和赔偿的。
听到这样的话，带头闹的李念的爸爸和哥哥很快就安静下来。重男轻女的观念在他们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他们哪里会真正关心李念的死活，听到有赔偿之后，目的就算达成了，也就不用闹了。
安静下来后，戴以秋注意到了真正伤心的李念妈妈。
她不太会安慰人，但是她经历过爸爸的死亡，对亲者痛这件事很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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