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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县被崇山环绕,一路上可见分散在山脚下的各个小村落,具是灾后的断壁残垣,寥无人烟。
路上塌方不断,交通部和救援队紧急抢修,肖仲璐他们的车队绕了远路过去,到达c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印象中那个夜晚灯光点点的小县城已经不复存在,到处都是倒塌的废墟,几乎没有一栋楼房商铺是完好无损的,这在冬日的萧条下,更显苍茫。
民众们衣衫灰败褴褛,有的身上还有点点鲜红血迹,看起来有些渗人,有的呆坐在空旷的地方,看着废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的在呼唤亲人,那痛苦的声音让人不忍直视,有的在废墟里翻找,以求能找回一星半点没有被毁掉的财物,有的躺在废墟中一动不动,应该已是尸体……
一场地震,一座城,顷刻间毁于一旦,人们像蝼蚁一样,被搅得七零八落。
车子继续行进,废墟中,比他们早到达的官兵、消防队已经开始作业,抢着在救援的黄金时段,挽救更多的生命。
点点头灯吸引着大家的注意。
“小心小心,注意安全!”
“抬一下,加把劲!”
“底下有人,动作轻点!”
“救救我,救救我,我在这里!”
“放心,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的!”
这些嘈杂的声音,给这一大片的虚无,带来了希望。
肖仲璐他们到达了临时急救中心后,把带来的医药用品卸下,就马上开始工作。
急救中心是先到达的军人配合当地医护人员搭建的,还有供电设施,这条件算是很好了。
在肖仲璐他们到达之前,已经有比较近的医院派的医疗队先到了。
临时手术室里面,正在有医生正在进行手术,肖仲璐就在就诊区和其他医生一起接待新的伤患,做前期的医治。
他正忙着给一位老人家缝合手臂上的伤口,老人家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小秋以前带回来的的男朋友,肖——肖——”时间太久,老人家实在想不起来了。
肖仲璐从伤口上抬起头,认出竟然是戴以秋的外公,看起来比十年前老了些。“是我,肖仲璐,外公。”说完,肖仲璐摘下口罩,跟老人家相认。
外公很高兴,“真是你,太好了,你还当了医生,真好。”
肖仲璐笑了笑,问:“您这是怎么伤的,外婆呢?”
“帮忙救人的时候不小心被钢筋划伤的。”解释完,外公朝坐在旁边不远处的人群里喊:“老婆子,快来快来,你看看这是谁。”
坐在人堆里的外婆听到老伴叫自己,站起来朝肖仲璐这边走过来,听到那人喊自己“外婆”,疑惑地看去,待看清楚是谁之后,吃了一惊,“阿璐啊,你怎么在这里,还当了医生。”
小秋高考那年的春节提前回来陪他们,才回来第二天,又领了个男孩回来,说是她男朋友,跟他们在一起吃住了好些天,对小秋还挺好,当时就是担心孩子们年纪还小,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其他都挺满意的。
高考后两个孩子又回来住了几天,每天出去玩,晚上回来住,偶尔还陪着他们两个老人喝喝茶,看着两个孩子斗嘴,越看越觉得他们挺合适的,还说等他们大学毕业结婚结婚,做外公外婆的一定给准备好嫁妆。
没成想后来当警察局长的女婿出了事,小秋也跟男孩分了手,问小秋为什么分手,她却什么都不愿意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说不准能遇上更好的呢。
算算也有十年时间了,还能再见到,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孩子长大了,都出息了,挺好的,要是两个孩子能重新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肖仲璐一边缝伤口,一边跟两位老人聊他来这里的原因。
等伤口处理好,外婆有些犹豫地开口:“阿璐,你有没有小秋的电话,地震发生的时候,我们只顾着跑出来了,手机在屋里都没拿,还没有跟小秋他们通过电话,他们该担心了。”
肖仲璐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找到戴以秋的号码,递到外婆面前。
军队刚才已经建立了临时通讯网络,现在已经可以打电话了。
戴以秋接到肖仲璐的电话时,仍在着急地想办法想要去灾区,猛然接到,她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喂……”
电话那边传来了外婆的声音:“小秋,是外婆啊。”
戴以秋听到外婆的声音,瞬间热泪盈眶:“外婆,你还好吗,外公呢,妈妈呢?”
外婆的声音被戴以秋感染,也有些沙哑:“都好都好,我和你外公在一起呢,你妈妈也好,地震的时候她就跟我们在一起,她是医生,现在去给救援队帮忙了,你放心啊,我们都好,你跟阿城也说说,也让他放心。”
戴以秋一直紧绷的那根玄松了下来,“好,你们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想办法回去把你们接出来的。”
一旁的外公听到她这么说,拿过手机对她说:“我们都好,政府会安排好我们的,你不用担心,现在外面的路好像不好走,封路了,有山体滑坡,说不准还会有余震,不是谁都能随便进来的,你好好上班,不要多想,过段时间再说吧。”
戴以秋:“好,你们等我,我会想办法,你们照顾好自己,等我啊。”
还没等外公外婆再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边有人着急连连喊医生的声音。
她听到电话里传来肖仲璐回应的声音:“这边!”
戴以秋这才想起,外婆是用肖仲璐的手机给自己打的电话,原来他已经到灾区了,还遇上了外公外婆。
地震发生后,她想到他的职业,也有问过自己,他会去吗?
现在,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她也要去。
给戴以城打完电话后,戴以秋就让宋柚去问问周际医院救援灾区的物资安排。
她只是心理医生,这个时候去灾区作用不大,但是医院肯定会安排捐赠物资,她打算跟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