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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忧愣愣出神，几乎小脑痿。
家人们谁懂啊，莫名其妙就被当成了带路党。
李无忧一脸错愕的看着马半城，又看向正在傻笑的老王。
“我警告你不要乱讲话啊，我告你诽谤，你知道吗？我告你诽谤啊！”
李无忧地指着老王激动道：“他诽谤我啊，他在诽谤我！”
“伯父，这个老王肯定想害我。”
老王乐呵呵道：“俺要是想害你，可以直接嫩死你，为啥要诽谤你？”
众人不自觉点头，感觉有道理。
马弼承问道：“李哥，你带胡不归来是想抢我们老马家的生意？”
“滚蛋，胡不归不是我带来了的，而且我对钱没兴趣。”
“可你刚刚才收了我两千贯。”
“我收的是钱吗？我收的是你的心意。”
两人正扯着淡，白磊突然一语惊人：“与李公子无关，胡不归大概是我招来的。”
众人愕然，竟然真有带路党。
马半城眉头紧皱，眼神复杂地注视着白磊。
“马员外，是我对不住你。”白磊一脸羞愧，痛苦的闭上眼。
“如今你甚至不愿叫我一声马兄。”马半城叹了口气，眼神更加复杂了。
他随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的白磊面前，有些感慨的说道：“你我相识有十几年了吧？”
白磊表情微妙，端起茶杯笑道：“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十三年零四个月。”
马半城有些意外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救命之恩，铭心刻骨，没齿难忘。”
白磊喝了一口茶水，感慨万千道：“记得那是十三年前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要早一些。”
“我进京参加次年举行的会试，途中不幸染上重疾，寄宿在一间破旧的小驿站中。”
“在驿站中煎熬了十几日，近乎灯枯油竭，自知时日无多的我甚至已经写好了遗书。”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马家商队路过，你用一只千年老参帮我抢回一条命，又让随行郎中为我细心救治，最后一路护送我抵达京城。”
“陈年旧事，你不说我都忘了。”马半城问道：“对了，你当年的会试成绩如何？”
话音刚落，马弼承道：“肯定落榜了，不然如今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
“当年我并未落榜，但也跟落榜差不多。”
白磊苦笑道：“那几年朝廷连续开恩科，新进进士多如牛毛，加之我大宁本就冗官严重，以至于当时朝廷和地方根本没有空缺的官职。”
“即使我当年高中甲榜第十七名，最后也只封了个儒林郎。”
“加上我出身寒微，没权没势，又没钱打点，还不愿阿谀奉承，这儒林郎一当就是十三年。”
“这些年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另谋高就，最终成了批文馆的一个小管事。”
朱姜云戳了戳杨楚仁，好奇道：“杨兄，儒林郎是什么官？”
杨楚仁道：“儒林郎是散官的一种官称，品级为正九品上。”
“虽然品级和俸禄与所授职事官相同，却无权无职，因此也称寄禄官。”
寒门学子十年寒窗苦读，或求飞黄腾达，功成名就，或求大展经纶，安邦治国。
像白磊这般虽然金榜题名，却只封了芝麻绿豆的散官，到头来确实跟落榜差不多，甚至更加悲惨。
但是，对李无忧这种被996折磨得欲仙欲死的社畜来说，这样的工作简直不要太神仙。
“有俸禄拿又不用干活，这儒林郎的官职好像也不错。”
朱姜云翻着白眼道：“李兄，你能不能有点志气啊？”
“就是，儒林郎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九品散官有什么好的。”
马弼承鼻孔朝天道：“李哥，咱以后要做就做光禄大夫这种散官中的三品大员。”
“有道理。”李无忧深以为然，郑重其事的点头。
“你们……”朱姜云气得跺脚：“烂泥扶不上墙！”
马半城瞪了一眼，几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
“读书人总是命途多舛啊。”马半城喝了一口茶：“言归正传吧，你当真与胡不归有勾结？”
“我确实与人有勾结，但不是胡不归。”
“那是谁？”
“对方你也认识，正是前几日我跟你提起的通天阁。”
“原来是他们。”
马半城恍然大悟，接着脸色一沉：“好个通天阁，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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