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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画面太惨,众人已不敢看。
除了实时记录战况的四个披文馆书童,李无忧等人已全都回到了阁楼内。
“疯了疯了……靖妖司一定疯了,他们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朱姜云惊魂不定,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
“杨兄,身为读书人,此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以为该当如何?”
杨楚仁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的微微摇头。
虽然他光明磊落,铮铮铁骨,嫉恶如仇,但现在的他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子,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
朱姜云又看向李无忧,没等她开口询问,李无忧直言道:“这事儿我们管不了,但你如果你意难平,我建议你让你家里人把这事儿上报朝廷。”
“对对对,回去我就修书给大伯,让他一定要参劾靖妖司的恶行。”
朱姜云一脸怒容,突然注意到马弼承正拿着一把黄金小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个不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马大头,现在还有心思算账,你掉钱眼里出不来了?”
马弼承面无血色:“不是啊,我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整个都快疯掉了,只能靠算账来转移注意力。”
朱姜云欲言又止,狠狠的咬着嘴唇。
她心里也害怕,也惶恐不安。
其实不止是他俩,李无忧和杨楚仁两人此时也是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毕竟只是四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今日这血腥的场面不仅在他们心里留下了阴影,也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世界残酷的一面。
气氛很压抑,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
一名披文馆的书童突然跑进来,低声跟白磊汇报了一下外面的战况。
白磊听完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靖妖司已经杀了一半左右的人,而且还没停手的意思。”
“现在看来,所谓的登楼挑就是靖妖司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要将那些觊觎丹井的人一网打尽。”李无忧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白磊微微摇头:“靖妖司布下这个局,固然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那些觊觎丹井的人,却也引来了威武王府、武道城、胡不归等强敌。”
“如此,岂不是拔草寻蛇,自找麻烦?”
李无忧微微颔首,这点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白磊继续道:“另外,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屠杀,草菅人命是极其恶劣的行径,事后肯定会招来百官弹劾和朝廷的惩处。”
“以莫听风的城府和心机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既然他坚持这么做了,肯定有更深远的考量和谋划。”
“所以我猜,靖妖司的这场布局很可能没那么简单。”
朱姜云问道:“以白先生之见,靖妖司究竟意欲何为?”
白磊眉头紧皱,缓缓摇头。
阁楼间的楼梯突然被踩得咯吱作响。
听动静,上楼的人体重不轻。
“我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或许可以解释靖妖司的所作所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众人听出是马弼承的老爹马半城的声音。
他刚刚有事下楼了一趟,这会儿倒是来的巧。
一起回来的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破袄老仆,拢着双手,眯着眼,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马半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落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缓缓说道:“听说当今陛下这半年来一直圣体欠安。”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大变。
病了半年还没好,皇帝该不是要嘎吧?
嘎就嘎吧,大不了换一个。
问题是咱们大宁当今陛下尚无子嗣,只能从一堆王爷、世子中挑选一位继承大统。
很显然,这种局面很可能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大战。
马弼承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好奇的问道:“爹,这么大的事儿,你的消息可不可靠啊?”
“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判断。”
马半城说着,又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朱姜云闻道:“如果是真的,那此事跟靖妖司今日所作所为有何关系?”
白磊若有所思道:“陛下病重,朝堂必然会出现混乱,一些人甚至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如果我猜的没错,靖妖卫今日展现的血腥手段,是为了震慑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同时也是向天下人展现实力。”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
李无忧这才明白,林迁所谓的制造麻烦的人不仅仅是那些想要打丹井主意的人,主要还是朝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感慨。
既对靖妖司残酷血腥的处事手段感到忌惮,也对那些被杀的人感到不值。
他们一定以为是自己贪心才招来杀身之祸,殊不知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被算计的炮灰。
“原来如此,难怪靖妖司有恃无恐,肯定是得到了朝廷的默许。”
朱姜云说罢,又好奇道:“马…伯父,陛下圣体欠安这么大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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