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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赵鸿槐的出殡日,早上十点将举行告别仪式,不火化,告别仪式之后将会葬至赵家的家族墓地。
由于赵家涉猎广泛,人脉通达,政商两届不提,在传媒界和娱乐圈也有多年的影响力,家族办那边初步给出的名单便有千人以上。
至少八点后就会陆续有人前来悼念现场。
顾迎清得和赵家人前去殡仪馆接待宾客,定了早早的闹钟,睁眼时天刚刚亮。
她起身洗漱,稍施粉底遮掩憔悴,换上准备的好的黑色套装和低跟鞋。
下楼时,天光已经大亮。
顾迎清恍惚了一瞬,若不是季节不匹配,她都有种去年赵南川葬礼重现的幻觉。
一样挂白的赵家别墅,一样挤满停车位和过道的绑了白花的黑车轿车。
昨夜下了会儿雨,但地面已经半干,雨水在地上留下深一块浅一块的斑斑印迹。
不出一小时,地面便会看不到湿意。
进入四月中旬,气温节节攀升,日日都是阳光明媚好天气,中午前后那几个小时,甚至已经有了夏日的体感。
更显得去年赵南川葬礼时的雨夹雪是上天在惋惜垂怜。
只是赵南川英年早逝,做生意的又多少有些迷信,除了赵家亲人,其他企业、家族或机构就派个把代表来。
赵鸿槐离世时年事已高,是喜丧,赵家祖上世交多会携全家出席,排场也搞得大得多。
出发时听秘书说,殡仪馆那边悼念大厅还在布置时便已经有媒体记者在外围拍照。
这回许安融与赵柏相同乘一辆车,让星星跟顾迎清一起。
小胖墩起得晚,保姆知悉他起床气大,干脆等到出发前一刻才将他从床上薅起来,衣服一穿,牛奶早饭递到嘴边,吃不完的塞手上。
那孩子便半睁着眼睛被保姆牵着送上车,一路嘴里都在嚼嚼嚼,上了车便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到了殡仪馆,看见周遭景象,才骤然清醒过来。
殡仪馆开放了最大的悼念大厅,鲜花和贴着悼文的花圈从室内摆满室外,挨着道路排开。
厅外贴着一副赵鸿槐的巨幅黑白肖像,并附有他的头衔、生平经历和社会贡献。
车停稳时,星星扒着车窗抹了抹眼睛。
顾迎清给了他一会儿时间收拾心情,然后拍拍他肩膀说:“星星,下车了。”
其实这种场合,小孩子本不用这么早跟大人来应酬。
是赵柏相说一定要带上他,还单独将他带进书房交代了一些待人接物的注意事项。
顾迎清能猜到赵柏相的用意,星星注定不能再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幼年丧父,爷爷罹患绝症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葬礼一过,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遗产之争。
他那么小,赵家内多的是觊觎他财产的虎狼,许安融能替他挡一时,也挡不了一世,还得防着有人想搞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一套。
如果说赵南川小时候是按照继承人来培养,那背负着丧父枷锁的星星,他的未来注定会更沉重。
厅内已经布置好,大厅最里面数米长的鲜花台中央摆放着赵鸿槐的遗像。
到场之后,赵家人便呼呼啦啦围在一起,跟仪式的工作人员过流程。
赵家人多,你一句我一句,或者同时几个人在说话,顾迎清觉得特别吵。
也许是赵鸿槐昨晚跟星星打过招呼,他一点没表现出不耐烦,跟保姆待在一旁听着,站累了就坐一会儿,小身板儿一直挺得笔直,眉头不觉地皱着,一脸严肃。
顾迎清找了机会跟他说:“你不用一直这么紧绷,放松一点,不然会很累。”
“但是爷爷说,在客人面前要注意仪态,不能懒懒散散,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没关系,你还是小孩子,大人不会指责你。”
星星点头,放松地靠着椅背,看没人来,后来又悠悠地晃着腿,逐渐按捺不住天性,到处走来走去。
不久之后,来了人,鞠躬,上香……一波又一波。
星星跟大人一起,跟各种叔婶婆姨打招呼,说了无数遍:“您好,我叫赵星淮。”
后来实在有些烦了,也实在是累了,一会儿挤在奶奶腿边,一会儿躲去顾迎清身后不想见人。
然而连顾迎清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硬着头皮回应别人异样的眼光。
许安融不想落人话柄,被人说在公公的葬礼上喧宾夺主,还是照旧等正式接任董事长时公布顾迎清身份。
没让顾迎清做此次应酬的主力,大多时候在大部队后面,不时跟人家族办和现场工作人员对接一些琐事。
有人只当她是有点儿地位的管理层,但有些人是认识顾迎清的。
热度刚下去的“国画媛”的事件,可是在这个那个圈子里传阅了一大圈,尤其是年轻些的人知道得更多。
顾迎清要处理的事不少,消息和电话没停下来过,手机一直握在手里,所以梁倩发来消息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梁倩说:我们到了。
顾迎清早就知道梁倩会作为德信的员工代表之一前来。
她简单打字:好。
还没发送出去,又一条消息跳出来:我们德信的人一起来的,程越生是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