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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弥正下朝回府,宫内送了许多贡果来相府,全部送到杏花院。
阿玥正聚精会神捏小泥人,被吵嚷的声音打断,见白管家送来十几篮干瘪瘪圆粒粒的东西,十分好奇。
她放下泥人,蹬蹬蹬跑过去,“白阿叔,这些都是什么呀?”
白管家恭敬回道:“回小主子,这是宫里送来的贡果脯,老爷让小的送来给小主子。”
阿玥好奇拿起一颗,瞪大小眼睛,“这扁扁的东西是吃的吗?”
她从来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是吃的,寻常百姓家是吃不到的。老奴帮您剥开。”白管家说着拿起一粒,边剥边介绍道,“这是广南东路的桂荔,新鲜时鲜甜可口,汁水饱满,现在冬日,只有宫内才有荔果脯,是非常珍贵的,可见圣上对老爷和小主子的圣宠。您尝尝。”
阿玥吃了颗荔果脯,小眼睛一亮:“好好吃~。”
虽然干瘪瘪的,但味蕾挡不住甘甜的侵袭,能想象到刚从树上摘下来时的鲜甜。
阿玥问了白管家,祖母阿娘和帅爹爹他们都没有,是圣上赏赐给她的。
阿玥嘟起嘴,帅爹爹大哥哥祖母阿娘对她好,她有好吃的也要分给他们吃。
她随后让白管家给祖母送两篮子,阿娘送两篮子,帅爹爹送两篮子,大哥哥送两篮子,三哥哥不在家给他留两篮子。府里大家分着吃两篮子,她自己留了两篮子。
阿玥掰着小指头数着,好像忘了点什么,一时又记不起来,笑道:“十四篮子,刚刚好。”
白管家随即给各院子送去。
西院花老夫人正在严厉批评佃租今年减少的事,收到阿玥送来的贡品果脯,立马露出慈祥的笑容。
“还是小孙女会疼人,有孝心,不惹老身生气。”
花老夫人平日也经常吃到贡品,但这是小孙女给的,吃起来好像格外的甜。
东院新翠庭尤氏也收到管家送来的贡果脯,她在给闺女准备做鲜花饼,正好能用上荔肉。
尤氏很宽慰,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做娘的了,随口问白管家:“玥宝有给祖母和老爷那送吗?”
“回夫人,有的。还有大少爷三少爷那都送了两篮,她自己留了两篮。”
尤氏微微颔首,满眼宠溺:“玥宝真是懂事。”
白管家面露迟疑,在想要不要提醒夫人西祥楼没有的事。
转念一想,大夫人平日虽然爱动手,但心思细腻,若是有意自会主动问起,眼下不提,他便没多嘴。
同院西侧的西祥楼,秦氏见白管家提着篮子送东西过来,以为自己院子也有,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容嬷嬷,出去问问今天送的什么,为什么西祥楼没有份例。”
容嬷嬷应声出院打听,过了会儿气冲冲回到西祥楼。
秦氏见她神情不对,皱眉问道:“怎么样?”
容嬷嬷一脸愤愤不平,“回主子,送的是贡品果脯,老夫人大少爷三少爷和隔壁院子都有两篮,就是下人们都有份尝鲜,唯独咱们西祥楼没有!实在太过分了。”
秦氏脸色难看,这分明是主母区别对待她们一院,故意把声音提高几分。
“我们还是不是相府的一房了!简直欺人太甚,今天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
“欢欢,跟姨娘去找你父亲。”
花锦欢上次被打的画面尤记在脑海,不想多事,反劝母亲,“姨娘,算了吧,两篮果脯而已。”
“你个臭丫头,是不是被吓怕了!这是两篮果脯的事吗?今日是果脯,明日是钱帛,后日就是家产,以后你和你四哥还能在相府活吗!姨娘可都是为了你们。”
秦氏说着红了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花锦欢最是看不得母亲这样,“好了,我陪您去。”
“这才是姨娘的乖女儿。”
母女俩和容嬷嬷一起离开院子去书房找花弥正。
尤氏在院子看着她们去的方向,眯起眼,这秦氏真是又笨又不安分。
同在东院都不愿来问她这个主母,非要找老爷评出个道理,她随即起身去老夫人那,看秦氏要闹哪一出。
花弥正和花齐柏正在书房议事,书桌上放着阿玥送来的贡果。
“这小丫头倒是有心。这些贡品我们吃的可比她吃得多,送这么多过来。”
花弥正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满是笑意,十分满意闺女记着他们。
他们尝了几颗,甜入心头,心情都愉悦不少。
花弥正随后问起正事:“柏儿,贾家的账查得如何了?”
花齐柏拿出账册回道:“回父亲,查清了,在商税所和行商司记录缴税的有五十家珠宝铺,年税额十几万两,查封金银五十箱,总金额十五万两,五十间珠宝铺子初步估算价值百万两。”
花弥正微微点头:“暗的呢?”
提到暗的,花齐柏把账册合起来,说道:“暗的财产他埋在荒郊野坟地,珠宝字画估计价值十万两以上,帮外妇开了两间珠宝铺子,价值十万两。”
花弥正抚着胡须,思忖片刻,淡淡说道:“明的你照常和户部府尹一起抄家,五十间铺子纳入户部管理,现银划出十万给洼田村赈灾,五万两入皇上私帑。至于暗的入相府……。”
花弥正说着,被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打断,语气不悦:“外面怎么回事!”
花齐柏隔着窗看了眼,“是姨娘和欢欢。”
“书房重地,她们来做什么?把我话当耳旁风吗!”花弥正说着已经起身,面上隐忍着怒意。
秦氏和守卫争得面红耳赤,对方就是不给她进去。
花弥正从书房出来,脸色难看:“秦氏!你又在闹什么!”
秦氏看到老爷出来,眼眶立马蒙上一层雾水,委屈道:“老爷,我们娘俩还是不是相府的人了!”
花弥正眉头紧皱,“当然是!你想要说什么?”
“妾身知道老爷在书房商议朝事,本不该打扰,可主母实在欺人太甚,侮辱妾身不要紧,可为什么要侮辱欢欢,她也是老爷的女儿呀。妾身要给孩子讨个说法!”秦氏哭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