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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莱半坐在病床上，正拿着一个苹果吃，把最后一小块果肉咬进嘴里，常年阴郁的神色难得露出几分轻松:“真的？她还挺讲信用。快，给我看看。”
欧妈妈把怀中抱着的大黑包放在病床上，拉开个口子只给欧莱看了一眼，马上就拉上了。
“哎，我还没看清。”
“嘘——，小点声。”
“数了吗？是100万吧。”
“没数，这医院人来人往的，我哪敢拿出来啊。”
“我们现在就出院。”
欧莱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回家数钱，欧妈妈连忙拦住她:“你别乱动，伤口再崩开。”
欧妈妈凑近小声嘀咕:“咱们租的那个破房子还没有医院安全呢，回家藏哪？万一丢了怎么办？”
欧莱一想也有道理，说了句那你藏好，重新躺回床上，抬手揉了揉疲乏的眼睛:“妈，你再给我买点吃的吧，我还是饿。”
欧妈妈看了看两个空了的饭盒，还有被啃的干干净净的苹果核，帮欧莱拉了拉被子:“你还是先睡一觉吧，这两天为了装出疯疯癫癫的状态，都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睡觉。
长时间不吃东西，一下子吃太多，胃受不住。赶快补个眠吧，醒了再继续吃。”
“好。”
欧莱刚躺在床上，声音就有点迷糊了。欧妈妈轻轻拍着她睡觉，忍不住叹息一声:“哎，这次苦了你了。”
还好，还好莱莱这刀划的挺准，没有切到大动脉。
自从欧莱爸爸车祸去世后，她们母女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本来欧爸爸走了，母女俩就不好过，那些人的家属，还天天来家里闹事。
家里仅有的一点存款都给他们了，还不肯罢休，居然去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她们的家，和家里值点钱的东西全被法拍了。莱莱也因为家里突逢巨变，好多天没去上班，被开除了。
她们太苦了，真的太苦了。所以，当有人给提供了赚钱的机会，她们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当然，再怎么穷，她也不可能让女儿去死。
那个人请了专业的医生给她们科普过，割腕只要没有切开动脉，一般是不会死的。如果割到动脉，就要看失血程度，如果出血严重的话会造成休克，继而呼吸循环衰竭导致死亡。而失血不严重，只要及时送医补液补血补营养，是可以恢复健康的。
她们为这次直播自杀做了万全的准备。先是拿着刀在猪皮鸡皮兔子皮蛤蟆皮，各种各样的动物身上试验过无数次，以保证划不到动脉。
就算划到了，也有他们准备好的纱布、止血药，甚至特意买了一瓶云南药。直播时，那粒保险子就在镜头下方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只要划一刀，出了血，直播间肯定会被封，没人会发现她到底有没有划到动脉，是不是真的想自杀。
就算直播间没有及时被封，她们也做好了随时关闭直播假装被封的准备。
直播的地点特意选在离医院最近的一家酒店，以确保能及时送到医院。
当然，就算做了这么多准备，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可是欧莱愿意，这大概是她唯一一次能赚大钱的机会，她愿意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