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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扬州也觉得诧异,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
刚刚他看见两个小孩蹲在门口念念有词,他只是听了一耳朵, 就能顺着往下说。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 有些记忆真的刻到了骨头里, 让人忘记无能。
“什么时候你们能像这位叔叔一样, 就再也不用到我这儿来背书了。”李长生趁机敲打俩娃。
李长生的话音刚落,李家康和叶聪的脸就耷拉了下来。这俩孩子这两天天有些叛逆!你说要在他这儿待一年、待两年开始叛逆, 李长生还能理解, 这才几个月就开始不听话了,是不是堵得慌?
全村都知道俩孩子回来沈家沟,除了沈家, 多数时候待在他这儿,而他也肩负着俩孩子的教育工作。把孩子教的越来越好,人家才会肯定你作为老师的水平。如果孩子高开低走, 那他成什么了?
虽然李长生严重怀疑俩孩子有这样的转变是因为沈卫民的原因,要不然怎么解释孩子在他这待的好好的, 听话、乖巧又勤快。怎么跟他这几天,就开始叛逆偷懒了。
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啊!
至于夏扬州, 李长生没什么意见。这是一名军人, 虽然李长生在他身上看不到军人的影子,来到家里, 就往他堂屋屋檐底下的躺椅上一躺,看天发呆,多说着和两个孩子逗乐几句,其余时候惬意平和的很。
现在, 李长生更没啥意见了,能背药名的都是好同志。
“长生爷爷,等我像夏叔叔一样大的时候,肯定就能变得和他一样厉害了。”李家康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家伙明显自以为说的有理有据,最后还自我肯定的点了两下小脑袋。
“家康要想和夏叔叔一样厉害,就得从现在开始努力。”旁边的叶聪小声纠正。
“啊,那我不要成为夏叔叔了,我成为小叔好了。”李家康转变目标,他家小叔虽然不强壮,但非常好。
如果让沈卫民知道他大侄子对他评价这么高,
会激动的热泪盈眶也说不定,世上最欣慰之事就是付出有回报。如此,也不枉他照顾两个小家伙一场。尽管自己是大侄子退而求其次找的榜样,可至少还是个榜样不是,起码比以前什么都是小叔垫底的强。
另外,估计这个小叔也不会理解听见这话的李长生是什么心情了?只见他被噎住狂咳嗽两声,声音到喉咙里发不出来。
这事情还真不好说,说不能学他小叔吧,怕小孩子回去兜不住嘴,说给沈老二和李招娣听。就算知道自家孩子菜,那也是只能自己说菜,别人说菜心里能舒服才怪。这要是说你的想法不错吧,李长生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儿呢?
“不管想成为谁,现在你都不能偷懒。你小叔自小开始上学,高中毕业凭借自己的技术进入工厂,做了工人,这才能养得起你俩。你要偷懒,以后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让你小叔长成白胡子爷爷还要养你们吃饭。”夏扬州笑着说道,声音温和有说服力。
“那肯定是不能,我小叔身体不好。等他老了,就该我照顾他了。”李家康噘嘴,到时候他养小叔。
听到这话,夏扬州挑了挑眉,一个五岁孩子说出这话他竟没感到违和,反而觉得孩子懂事。昨天两个孩子经历那事,他们都担心的不行,夜里时不时听见沈卫民去西屋看俩孩子的脚步声,显然是担心俩孩子不安生。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孩子再懂事,忘性照样大,今天已经完全看不到昨天的影子了,甚至比平常还调皮捣蛋些。
“既然如此,继续背,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李长生顺势说道,说完之后。把手里的书递给夏扬州,转身回屋去了。
这是把活儿交给他了?夏扬州抓着书想着。
教育孩子绝对是天下父母觉得最难的事情,不论朝代、不论国界都是如此。夏扬州在这方面的经验约等于零,甚至他第一次和小孩儿探讨文科知识。
所谓的中医背
药名可不仅仅是背它的名称,更重要的是药材功效。虽然现在年纪小,可能理解不了,不过如果真的从事中医这个行当。以后总会起到大作用,所谓厚积薄发,五岁的孩子,你指望他干什么?只能填鸭式的往脑海里输入知识。
当然,不管是夏扬州这个远道而来的叔叔,还是沈卫民这个亲叔叔都没想着俩娃以后能走中医这条道理。
夏扬州是想都没想过有这种可能性。毕竟别个不清楚他可知道,李家康的身体素质在那摆着,这是兵崽子出身。之前在部队的时候,营长就经常领着儿子锻炼,要说他们营长没有让儿子子承父业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沈卫民则是觉得无所谓,孩子喜欢就行。不过三岁看老,这俩娃不像能长成救死扶伤的大夫的模样。叶聪还好些,李家康小朋友是要绝对要经过正确引导才能一直走在正道上的那个。不过,同样的原因,他也不轻下定论,也许孩子就喜欢这个呢。
作为叔叔,沈卫民能做的就是支持鼓励他们,让他们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受任何外因影响。让俩娃背药名,绝对不仅仅是背那么简单,通过这些,他们接触常识,一定程度上能获得乐趣,也能磨练意志。
小时候的他们会把这本厚砖书,认全草药,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过经过社会的毒打之后,他们会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人生道路上最简单的一环。未来,当他们要跨过人生坎坷,想起小时候的趣事,会不会觉得温馨又好笑?
院子里,年轻的男人身边围着两个男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们好似有满脑子的问话,怎么都用不完。房间内,年长的男人手下不停,正在给病人配药。
池山上的风,悠悠然然飘过小院儿,留下美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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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卫民可不知道家里俩小孩正值躁动,从玻璃厂出来之后,他又去附近工厂和其他几位秘书见面,说是送喜糖,其实是过来告诉大家一声他回来了。
他们几个共
担一个案子,并且非常成功的完成了,由此积累起来感情还算不错。沈卫民虽然是其中老小,不过因为是最后一个和大家认识的。平常不管是聚会还是其他,只管吃吃喝喝就行,就算有外人在场,几位哥哥也比较照顾沈卫民。
这种朋友和真正患难过来的有些不同,要说深交,那也没有深厚到像亲兄弟一样,不过如果他们几个想找对方帮个忙,在不违背社会公序良俗的情况下,大家都会答应。因为社会地位几乎在同一层面上,交往少顾虑,不需要走得太近,也可能发挥巨大作用。
他们的来往也确实稳固,大家分属在不同的工厂,不会因为升职加薪等各种利益左右心态。真要说的话,他们彼此看重对方为人和行事作风。出了社会,谁不得多认识几个朋友,有朋友好做事这可不是一句白瞎话。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我跟弟妹是极容易相处的。拿真心换真情。”孟秘书以过来人的心态叮嘱沈卫民。
沈卫民点头,“嗯,孟哥说的我记着了。”
再回到机械厂,正好是下午上班的时间。沈卫民刚走进运输队,就感觉运输队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上午,运输队出发几辆车,满打满算,运输队也没留下几人,除了徐进山、沈卫民还有老牛,剩下就是几个临时工。现在运输队剩下的活算轻松,唯一还算累点的就是沈卫民了,他需要检查车辆、维修车辆,还需要接受徐进山临时安排的差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卫民走近徐进山,疑惑的问道。
徐进山正愁眉苦脸的和旁边的老牛商量事情,沈卫民走到跟前开口说话了,他才注意到人。
“你今天中午做什么去了?”徐进山皱眉问道,直接而断然。
沈卫民疑惑的看着徐进山和周围几个工人,队长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是要干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他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不怕说。他做的这些事情是在休息时间,谁
也不能说他违反机械厂的规定。
沈卫民的解释,其实大部分人都信了。如果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说什么都有人不信。但是沈卫民一连拜访好几个人,众人可不认为沈卫民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说动他们给他作伪证。另外,也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说谎,否则揭穿也只是时间问题。
上来就被问一大通,其实沈卫民到现在都不知道运输队到底发生什么是,不过看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郑重,事情恐怕有些棘手。
“就在今天中午,咱们运输队遭了贼。停车场最边上的那辆车厢里的货都被人动了。”老牛伸过头来,小声和沈卫民解释。
沈卫民转身看向停车场边上的货运车,确实大敞着门。但是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之下动公家财产,那人是不想活了?
县城机械厂是一个大厂,就算午息时,厂里也算热闹。因为食堂伙食好,多是工人喜欢在食堂吃饭。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有人来到运输队,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了那些东西,还是说有人混水摸鱼?
沈卫民眉头紧锁,想了好多都不得其法。主要是这年头不管是社会还是场内治安都太好,他都忘了有些私心在某一瞬间会超过公心和对自由的渴望。人一旦被冲昏头脑会干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
只是那辆货车似乎已经在那儿停了许久,之前他和徐新华修车的时候听徐新华提过一句。这么久都没问题,却在他回来上班的第二天,遭贼了!这是巧合,还是他倒霉?
不过,这事无论如何都归不到他头上。首先他就没有动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车货装的是什么,不过看徐进山如此在意,恐怕对机械厂很重要。只是这么重要的货物,你不放进仓库去,却让他留在运输队简陋的露天停车场上,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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