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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约黄昏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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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从木桶上面往下淌,宁次坐在里面,感受着两年来第一个温暖。他看见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骨节处隐隐作痛。一回来日足就派了医疗忍者来查看他的身体情况,结果显而易见,从日足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里就能看出来。日足需要的是一个平凡甚至弱小的侄子来疼爱,以缓解自己对弟弟和分家的愧疚,又巩固自己再分家地位,缓和宗分矛盾。而先前的宁次过于锋芒毕露,有着变成威胁的麻烦。

虽然宁次也有所隐藏,以目前的实力,将尸骨脉和增加的大量查克拉藏起来并不费力,除非是开了白眼的日足,宁次都有把握不被发现。

再者,先前他打倒刺客时展现出的也都是和两年前的自己一个水平的能力,日足心里一向是有数的。

缓缓擦干身体,不过是窗边漏出来的风就能把宁次吹的一哆嗦,体质下降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畏寒。尽管泡了很久的热水,宁次还是觉得身体暖和不起来。

但体质问题并不碍事,反而有助于宗家放松警惕,再者宁次现在可以依靠查克拉来脱离体质限制。根据白眼的观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这样使用查克拉,至少在日向家的这些人不行。小小的优势让宁次有些开心,他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系好浴衣腰带。

这个房子还是熟悉的那个样子,嫌爷将它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自己的房间都一尘不染,陈设如旧,废弃的水池种上了荷花,还没到花季便飘着几片荷叶,生机又可爱。

宁次仰卧在被褥上,墨色长发散在枕头上,棉制长褂盖在身上,闻着洗涤剂的味道,看着久违的天花板,宁次想起下午面见分家群众时那几百双白色眼睛,那几百条绿色的笼中鸟。

血浓于水。他切身感受到这是他的家人,那一双双白眼里是纯净的关怀,是来自长辈对小辈的担忧,他不只是分家的宁次,还是这么多人亲人。被人以善意注视的感觉很好,尤其是拥有相同境遇的分家群众,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美好和期待无一不挑拨着宁次的心。

自由,笼中之鸟。分家的命运,无法违背的终结。

“我们的命运……“宁次不可抗力的想到了雏田大小姐,玻璃娃娃般干净漂亮,而脆弱的女孩。她也总是用着全无恶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宁次明白自己的憎恨对象不应该是雏田,但是想起自己的父亲是为谁而亡,为什么雏田大小姐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一切,他的情绪就开始不受控制。

两年前他无法看清自己的心,对雏田总是冷面恶言,但当雏田的脸和在山茶花中死去的瑾重叠时,宁次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希望雏田死去,雏田不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堂妹。

宁次憎恶的是宗家,是宗家族长,是宗家大小姐,而非别扭的想要挽回弟弟亲近侄子的大伯,内向却可爱善良的堂妹。

是宗家,却也是亲人。当然,那个混蛋长老不算。血浓于水在他那里都是传说,既然对方都不打算做人,自己干什么要把他当人。

宁次越想越气,干脆灭了灯打算睡觉。哪知道当黑暗袭来,头顶上再没了那熟悉的一轮明月,那些应该被时间吞噬的记忆接踵而至,像放电影一样在宁次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十六分的光影,母亲发黄的群边,父亲的死相,被烧焦的住宅,躺在山茶花群里的少女。

窒息。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让宁次无法呼吸。不知道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宁次甚至没有清晰的意识,冷汗包裹住有些冰凉的身体,胳膊上传来阵阵刺痛,就连手指都在无意识的抽动。宁次像地狱里的人抓住蛛丝那般用力拉开隔扇,明月重新照亮他的世界,伴随着入冬时的晚风,卷走了方才的窒息和压迫。他昏昏沉沉的躺倒在被褥上,合上双眼。

第二天嫌爷看见的就是归家第一晚就因为着凉烧的一塌糊涂,神志不清的少爷。刚回来还是低烧,现在怎么就变成高烧了?但看着那打开的隔扇,嫌爷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但又不经意见笑了。

失而复得的少爷,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子。

看着小孩半睁着眼睛看不清楚动作,蜷缩在外褂里面,嫌爷还是维持一贯的做派,放下手中味道熏人的汤药,但悄悄在下面塞了一小包蜜饯,又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

宁次闻着那药汤的味道,硬是被熏的清醒过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喝,大门处便传来了来客的声音。放往常宁次还会打开白眼看看来的是谁做做准备,但今日却是连翻身都不翻一下,直勾勾盯着庭院中央的小喷泉,看着竹筒起来又倒下。发高烧的滋味确实不好受,那种疲惫和无力是从骨子眼里流出来的,太阳穴处的疼痛一时都不愿意放过他。

以前也发过高烧,但也没有这般难受。

日向宁次,想念自己曾经强壮的体魄。

来的是雏田,被嫌爷领进房间来,小女孩让嫌爷歇着去了,自己怯生生的跪坐在房门前,两只食指对在一起,也不说话。

宁次这才撑着胳膊坐起来,不常见光的白色皮肤透着病态的红色。正准备说话,却被喉咙间的痒意打断,他捂着嘴将头扭向远离雏田的那一侧,轻咳两声,又不得不喝下枕边备好的温水,这时才好些了。

“雏田大小姐。“他向女孩低了一下头,算是行礼。”请您回去吧,小心过了病气。”

少年的眼眶因为高烧而泛红,上面还挂着本人未察觉的湿润。雏田记忆里的宁次哥哥一直都是强大而冷漠,对自己更是满怀怒气。而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哥哥现在却这般模样,没有了那些日子的锋芒,竟然显露出如此的脆弱。那一句逐客令被雏田听出来了关心,虽然极力隐藏,但并不能瞒过雏田的白眼。

她觉得这个宁次哥哥与之前有些不同了,但都是她的宁次哥哥,不论是白眼看到的,还是灵魂感受到的,而且似乎自己和宁次哥哥的距离没有过去那般遥远了。雏田的小脸微微泛红,露出一个微笑。

“宁次哥哥……好温柔……”

她不管宁次的阻止,两条小腿跑到哥哥身边,将少年扶着躺下,便要为宁次准备凉毛巾。

宁次嘴上说着大小姐在说什么蠢话的冷嘲热讽,但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耳根,生着病的人总是难以控制感情的流露,想要躲闪,又只憋出了一句。

“雏田大小姐,这不……合适。”

但雏田又缩回去,但还是抬起头,将毛巾盖在宁次额头上:“但我更是宁次哥哥的妹妹啊。”

宁次不在的时间很长,长到足以让一个有些懦弱的少女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