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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人落在后面，心情好像很不错，轻轻哼唱着小曲，直到他们穿过青水镇，走上了那传闻不祥的朔方山。
现下日照高头，但还好山林茂密，也是极其阴凉的。
不知是不是吸多了沈无恙的神力，顾思君总能感觉到他正动用神识寻找周围的鬼怪，可结果并不如人所意。
朔方山意料之外的平静。
哪怕是在树荫底下，沈无恙也没有收伞，他眉头微皱，侧身问向浮生：“你详细说说，那猫妖是如何找山鬼续命的？”
倘若浮生和辛夷都未造假，这走进深山老林的，也该有动静了，难道是山鬼早有察觉，先躲起来了？
然而问题久久得不到回应，浮生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呼道：“你们快来看看！”
沈无恙抢在前头几步，原来浮生诧异的是隐没于草丛中的大坑，此坑深不见底，丢了块石头进去很久才能听到落地声。
顾思君脸色微变，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怎么又是坑？
“好深啊……”浮生这么一喊，底下竟传来回音。
要是不小心跌入，恐怕很难再爬上来。
因此浮生忍不住猜测：“那十一个人不会是失足掉下去才失踪的吧？”
顾思君负着手往里探头，端得是清风明月，风骨羡人，他收回目光，特意在沈无恙的脸上停留了几息，才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不是所有。过路者肯定有经验丰富之人处处留意地面，所以还是被山鬼抓了可能性大些。”
“有点道理。”浮生点头。
沈无恙总算舍得收伞了，放回肩后，“继续走吧。”
不出一会，他们又发现了第二个坑，甚至更多。
浮生觉得这气氛有些冷了，伴随着时不时的乌鸦声，山林也越来越诡异。凡人身分不清周围的危险，他多了一个神官本不该有的情绪。
害怕。
好歹前面站着应星，有什么好怂的。他咳了几声以此转移注意力，“你们觉得这会是用来打猎的陷阱么？”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完。
山鬼的居所。
很不祥的地方。浮生搓了搓手臂，小声嘀咕着气象高巍，遭遇显微。
数不尽的深坑、密不透风的山林，顾思君总算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失踪了。
朔方山根本就没有方向。
这时沈无恙指了一处，顾思君就立马去看，瞧见一块仅剩半边的石碑可怜巴巴地没于杂草之中，只露出一点灰白色的角。
两人交换了眼神，便一起向那半块石碑走去。
沈无恙拨开野草，拂去碑上的灰，这下碑文能瞧清了。
然而顾思君的注意全在沈无恙指骨分明的手上，细细回味昨晚的春梦，觉得这手可真漂亮。
再看他的侧脸，也是精致得无可挑剔，见他喉结上下滚动，道了二字：“均观。”
顾思君很快就明白他在念碑上的字，接话道：“灵均观？”
说是问句，其实更像肯定。
沈无恙嗯了一声。
这块石碑似乎是被人斜斜地砍断了上半部分，因此才看不清全貌。
沈无恙道：“石碑在这，那观宇也不远了。”
顾思君却笑，“倒了八辈子血霉，石碑都能被推。”
沈无恙好像愣了一会，“是，深仇大恨，灵均将军的。”
顾思君心道，根本不用他动手，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灵均就是很讨厌。
看起来，朔方山住着一个将军的仇人。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