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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念很不相信,但是看着好友们一脸严肃的样子,又忍不住相信。因为他们都知道文雨不会拿那个人的事情开玩笑。那些医护人员正在包扎的伤口,鲜血已经渗透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他惊讶地咽下一口口水。
“他的自愈能力消失了。”一直未说话的孙子玉开口了。
“怎么会?赵家人对他做了什么?”褚念气愤开口,只怕这十年这人不好过。
医生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过了一会,床上那人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床边那么多人,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和迷茫。挣扎着要躲起来,刚刚经历过那一遭的文雨,早就用柔软且富有弹性的绳子束缚住了他的手腕。
褚念还是第一见这么惊慌无措的他,以往他总是运筹帷幄,面上永远是高深莫测又莫名悲伤的神情。
此刻的他,满脸恐惧,双手挣扎着想要逃离,一番动作下来,木兮从床上滑落,可手腕又被绑在床头,他只能尽力缩在床边,又刻紧盯着他面前的几人。
文雨看着他这般害怕,心里满是心疼。看着他眼里的陌生,他们都明白,他不记得他们了。怪不得,他不回来找他们。
“木兮……“
十年了,她终于又叫出了这个名字。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原本还在挣扎的人,听到他的称呼,眼神闪过一丝迷茫,他抬眼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哭唧唧的女人,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看着这个她找了十年的人,此刻又满眼看着自己,她心里五味杂陈,鼻尖一酸,越来越多的眼泪夺眶而出。
见他安静下来,文雨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悄悄让仆人将煮好的粥递给她。她慢慢地接近木兮。
木兮见她靠近,又紧张起来,急切地想要挣脱束缚自己手腕的绳子。
见状,文雨连忙止住脚步,轻声安慰,“木兮,不怕,不怕,雨姐姐喂你吃东西好不好?“
“雨——姐——姐?“木兮说的很慢,像是好久没开口说话一样,声音有些嘶哑,但他觉得这个称呼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
文雨见他不再挣扎,就拿着碗靠近他,蹲在他身边,正准备用勺子将碗里的粥盛出来喂他,却被他一手打翻。滚烫的粥从她手背上滑落。
霍凌再也按耐不住,上前一把拉过文雨的手,抱着她就去了卫生间冲水。直到手上不再泛红,才放开她。
霍凌知道此刻不该跟一个病号生气,但是雨雨等了他十年,也找了他十年。丝毫没有对不起他,而当年他不止一次的想要一走了之,有考虑过雨雨的感受吗?他甚至有些阴暗的想,这十年他为什么不回来,以他的能力,谁能困住他。
而文雨全程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木兮不记得他们了,他以为她要伤害他。
等到二人出去,文雨又吩咐人再煮一碗粥来。而床脚的木兮依旧在瑟瑟发抖,像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心虚地躲避着文雨的眼睛。
文雨毫不在意,只是走到他的身边像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头。
木兮呆呆地抬头望着,眼神里依旧全是迷茫。
突然,文雨看到木兮的眼神逐渐坚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褚念和孙子玉。
木兮突然站起身,向两人走去,可是被绑着手腕的绳子止住了脚步。只是很激动的往前扯绳子。想要离他们更近一步。
”褚念,禾方呢?”
”啊?“
褚念被问得一愣,不明白,他们这么多人,连雨雨他都忘记了,他为什么独独记得自己?
但他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当初他跟木兮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般,木兮激动地冲到他的面前,问,“褚念,孙子玉呢?”
只是,禾方是谁?
霍凌与褚念对视一眼,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霍凌一摆手,手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无声息地去调查这个叫禾方的人。
褚念正纠结着怎么回答,可木兮却看到了他身后的孙子玉,一脸的惊讶,“孙子玉?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无怨崖吗?“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他并不是失忆,而是记忆错乱吗?
几人呆愣在原地,而孙子玉走上前,用手点了一下木兮的额头,木兮就睡着了。孙子玉接住睡着的木兮,将他放在病床上。起身走了出去。
褚念了解孙子玉,他肯定知道了什么。文雨按捺不住,就将他们带到了文家的会客厅,几人坐定,文雨率先开口,“你到底知道什么?”
孙子玉眉目清冷,并未在意文雨的焦急。反而慢吞吞地抛出一个问题。
“你们可知奉家?”
“那个隐世家族?“褚念听到他提起这个家族,想来木兮跟它有联系。
“对。在奉家背后还有一个木家,两个家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休戚与共。奉家主外,木家主内,奉家世代压制一个神秘的东西,阻止它现世,而木家主张求和,而求和的方法,是献祭。五十年献祭一次,献祭的孩子不出意外都死了。“
莫非木兮他……
他姓木?!!
下一秒,孙子玉就验证了他们的想法。
“木兮就是近五十年献祭的婴儿。”
“他怎么没死?”褚念话一出口才察觉不太好,连忙捂嘴。但说的也确实是几人的想问的问题。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木兮这边,医生注射了好几针才让他沉沉的睡去。孙子玉走到床边,见他睡得香甜,也没打扰他。
低声道,“小哥哥,我找到你了。”他说完他摊开手,里面是一颗珠子。十年前,无怨崖崩塌,木兮给他的手串也一颗颗碎裂,碎片却像手握细沙,怎么紧握也抓不住,最后全部随风而逝,只剩下这一颗。孙子玉做成了一个吊坠,带在身边,如今可以物归原主了。
孙子玉走出房间,就看到褚念站在转角,两人相视一笑。他还在,真好。
昏暗幽深的山谷中,远远望去出现一个高大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