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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悟的目光落在旁的谢无药身上——那魔还未完全变回人形，腿部还是木头，因此只能坐在木轮椅上。虽然有衣摆挡住，但是他还是隐约看见了那木头腿上东缺块西缺块，看上去极不协调。
他的视线在那残缺上多停留了瞬。
“那些伤是谢道长自己做的。”裴姝忽然开口，她平日里话不多，此刻倒是多言了不少，直接把谢无药的事情告诉了玄悟。
而提起这些事，陶初早就红了眼眶，谢无药无奈，只能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别伤心了，都过去
了，其实点儿也不疼的。”
可怎么可能不疼。
魔族也是生灵，他们就算比人族强大，可是受了伤自然也会疼。亲手用刀割下自己的肉，这更疼。
像是他们平日里手上不小心划了道口子都疼得厉害，更何况是割肉呢？！
陶初抽泣了两声，还没等她说话，旁边就已经传来了声嫩嫩的吐槽：“不疼才怪，又不是死人，这是骗小孩儿呢。”
是窝在裴姝手心上的小豆芽。
因为有裴姝在身边，又见那坏和尚确实没做什么，他的胆子就慢慢大了起来，竟然敢插嘴了。
他边说，还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他自己就丁点大个，按照他自己的说话，其实也才没几岁，在场唯有他才是个真正的小孩儿呢。
谢无药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倒是没再继续说什么不疼的话了。
玄悟微微怔愣了会儿，看着院中的这幕，却是阵无言。
那只身有残缺的魔像是个真正的兄长般，温柔又耐心的安慰着自己的妹妹，而那只比蝴蝶还小的小魔嚣张的在人类手上打滚，切那么奇怪，却又是那么和谐。
“哼，坏和尚，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得哦。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君子言驷马难追吗？”小豆芽仗着有裴姝撑腰，飞起来大声道，“所以你不能言而无信！我听说你们出家人是不能打诳语的！否则，你就是破戒了。”
玄悟转头，看向了他。
小豆芽立刻缩回了裴姝的怀里，警惕的用屁股对着他，怂兮兮的，与刚才那嚣张的小模样完全不样。
那是个魔族，可也是个孩子。
而现在，那个孩子在怕他。
青衣和尚的面上闪过了丝及不可见的茫然，眉头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贫僧既然说了，自然会做到。”他看着小豆芽，顿了顿，才又继续道，“豆芽小公子大可放心。贫僧既然是客，哪有客人伤主人的道理？”
“……你叫我什么？”
小豆芽完全没注意到玄悟的后半句话，只听到了那个……豆芽小公子？哎呀，这还是第次有人这般唤他呢。
小公子，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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