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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三父子四人把指甲剪掉，把手、身上洗干净，又把李莹从棉被上拆的两块看着比较新的红色棉布洗干净，再用两块红棉布与棉花做成两块两尺正方形的小被子。
半夜，李老三听李莹的话起床洗漱，点亮家中很陈旧的油灯，把昨天得到的三斤白面加一点黑面放盐、水和了，分成六十个小面团，每个小面团擀成女子巴掌大小的饼状，然后拿棉花蘸点油擦在烧热的铁锅上，把生的饼胚放在铁锅上面用小火烙饼。
铁锅大，面饼小。一次能烙十二个饼。
清晨，六十个饼烙好了。
李莹起床来到飘漫油香、面香气味的厨房瞧看，看着簸箕里的大小一致圆型、表面微焦的饼，夸赞道：“你的厨艺真棒，做的饼可真好！”
李老三自己可舍不得吃白面做的饼，却拿了一个饼给李莹吃。
李莹肚子咕咕叫，可是想着家里还欠着钱，李老三父子都没得吃，推开香喷喷的饼，轻声道：“都卖掉吧。”
李老三神色有些愧疚。他媳妇在世时总说富养女儿，可是他没有能力穷得要命，女儿都差点被他养死了。
柱子兄弟起来的时候，李老三已经提着三十五个饼、三十个茶叶蛋去了五里外几个村交界处的集市。
“姐，你怎么没叫我起床？”
“我们这么晚起床，肯定晚了呀。”
“会有人买我们卖的茶叶蛋吗？”
“啊，还要卖饼子呀，怎么卖呀，要卖多少钱？”
三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热闹。
“你们先把锅里的糊糊喝了。”李莹看着三个弟弟大口喝着温热的黑面糊糊，那叫一个香，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柔声道：“一个白面饼卖一个铜钱，三个起步卖。一个茶叶蛋卖三个铜钱，买一个茶叶蛋送一个白面饼。听懂了吗？”
他们的娘林氏名叫林芳，曾在城府的大户人家当过奴婢，识几个字会算术，还会许多村民不会的东西。
林芳在世时教李老三、李莹姐弟识字、算数什么的。李老三很敬重林芳，这也是原因之一。
柱子三岁开始识字、四岁学算术，五年前林芳病逝时，柱子刚五岁，后面就是李莹教他。
柱子问道：“姐，一个白面饼加上一个茶叶蛋是四个铜钱呀，你怎么让我们买一个茶叶蛋送一个白面饼呢？这样我们家不是吃亏了吗？”
刚才李老三也是这样问过，李莹笑道：“看，连你都认为我们家吃亏了，那外面的人肯定也觉得我们家吃亏，我们家的这些白面饼、茶叶蛋就容易卖出去了。”
“是这样的吗？”柱子与铁蛋、铜蛋面面相觑。
李莹催促道：“昨天爹已经跟田家打好招呼，现在田家豆腐摊子已经出摊了，你们也快去出摊吧。”
五里外的集市，人声鼎沸。
正月过去一个多月了，居住在县城、镇子的人们家里存的年货吃完了，纷纷到集市购买食材。
这里地属北方，一年四季雨水不多，这个季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没有青菜吃，所以集市上最好的买卖是豆腐不是卖主食。
以前李老三在集市卖过杂货，针、线、麦芽糖、布鞋什么的，今天是第一次卖面粉做的饼子。
他转了一圈，竟看到有四个卖饼的，其中两个卖黑面大饼、一个卖玉米面与白面混在一起的二面饼、一个卖白面做的大烙饼。
“好吃不贵的大饼，一张两个铜钱。我们家的大饼烙得厚实，你们买回家切成几块，够两个人吃饱肚子。”
“我在这里卖了十几年了。瞧瞧我的二面饼，里面放了好多的玉米面，吃了顶饿。一个才卖一个铜钱。”
“大烙饼一张两个铜钱。半张也卖，收你一个铜钱。”
四个卖饼的人热情似火的向来往的人们推销自家的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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