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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半举着酒杯的手听了我的话僵在空中,双目圆睁的看着我“你说什么!?你听什么人说的?”
“是张将军告诉我的,我也是昨夜才知道的。”
“哎那朝廷”
“求和了,整个燕北州割给了北襄。金银盐铁不计其数,大安今年一年的税收也赔过去了。还送过去两千名女子,听说不少是从民间百姓家里强行征走的。”
“造孽啊!造孽啊!!那是先帝的江山啊!!是列祖列宗的江山啊!是大安的百姓啊。。”
“听说那些北襄莽子攻下燕北后七日不封刀,百姓们”
我没说下去,但刘伯已然明白了。喝了一大口酒闭上双眼久久不动。我看到他的下巴在颤抖,王婶儿这时也收拾起了碗筷儿。显然是想给我和刘伯二人一点私人空间。
“晚了啊,如果早点遇见你,这些东西送给那些燕北的儿郎们说不定”
“刘伯!大安朝已经烂透了!是几件器具能改变什么的吗?城墙造的再高再厚,长城再延绵万里,锁不住满朝文武那颗求和的心啊。”
“但是说不定燕北的儿郎们有机会守下来!他们有机会活下来!”
“为谁而守?为谁而活?”
“”刘伯回答不出来。
不断地相处我发现刘伯和张伯不一样,他好像对这大安朝有什么信心一样。我想做出这些东西只是回报张风起,至少听了燕北的遭遇之后,我想着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绝对不能让岭南再遭遇燕北发生的事情。
而这大安朝与我何干?我就是有心想救又要怎么救呢?入仕?这烂到根儿里的朝堂都是举荐制,科举也是徇私舞弊。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个平民百姓,我连个寒门都算不上。就算侥幸入了朝堂又能如何呢?勾心斗角,阿谀奉承,都是我不喜欢的。人活着,还是要自在些的好。
“王小子,你还有什么主意,能改变这大安现状?”刘伯突然问向我。
“啊?小子就是一个闲人白身,能改变什么?我只想活着而已。”
“不,你不是的。击退燕赤的那一战老夫昨天问过了,比这城中的传言可夸张多了。弃城为饵,火烧南州,夜袭骚扰,疲敝敌军,最后百骑架枪阵,一战定乾坤!这是一个闲人能想出来的计谋?再加上昨日,只是转瞬之间就便能拿定主意相信那布帛上的信息,并做出相应计划救出张老头。又有胆气以自己为饵吸引三十个死士的注意,那个叫秦怀的可是想要你的命的存在啊。你跟老夫讲这是一介白身能想出来,能做出来的?那这大安天下多几个你这样的白身不早就四海皆臣服了?”
“更别说你刚才所画之物,无一不是国之重器!你难道就不想成就一番功名?拯救这天下百姓吗?”
“刘伯,您太高看小子了。小子或许确实有些脑子,能想出些常人一时想不出来的东西。但小子真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本事,也没有那种志向。我只想和亲朋平安,惬意的活着。别的从没想过,也不想去想。”
“哎是老头子我强人所难了。罢了罢了,喝酒!”刘伯叹了口气,不再劝我。
“嗯,喝酒!”我陪着刘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昨天一夜,今天中午又一顿,虽然没劲儿,但想着以后我也不能这么喝了。
“小子,你跟我学剑吧!老夫看中你了,想把这一身武艺传授给你!”
“啊?可是我已经拜了张伯了。”虽然听闻刘伯确实厉害,但我也不能拜两个师傅啊。虽然这个朝代的风俗我不懂,想来尊师重道总是必要的。
“他教你枪而已,他使剑可不如老夫。你放心跟老夫学,我跟他说一声就是。”
“可是这”“别可是了!来,跟老夫去院里耍耍,看看你的资质!”
刘伯说罢就拉着我去了院里,老头手劲儿很大,我也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拉着。
刘伯递过来一根儿木枪。“耍一套我看看”
我没办法便按照张伯教我的那些招式耍了起来,刘伯看的直皱眉头。
但我还是强忍尴尬耍完了一整套张家枪。悻悻的看着刘伯等他评价。
“招式有余,气力不足。你小子根骨不错的,怎么出枪如此软绵?”
“啊张伯也这么说,说我得先练身体,要不使出招式也无法伤敌。”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根骨不错的,使枪太浪费了,长枪自然费力气,而剑则不同。剑是百兵之祖,招式变化万千。不需要蛮力也可以使用巧劲儿化繁为简。而且你小子不能走哪都背着长枪吧。剑则可以轻松携带,你说是吧?”
刘伯这一番话我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也只能点头称是。
“王小子,看好了!”刘伯说罢便脚跟一提,把他身边的剑给带了起来。手顺势抓住后直接一跃而起到我面前耍了起来。
刘伯的剑配合着他的手腕上下飞舞。刘伯突然说道“剑如风”此时刘伯整个人犹如风中的落叶起舞,轻盈又灵动。步步环环相扣,暗藏杀招。
“剑如电”说着立刻加速了手中的剑舞,脚步身形都加快,剑在他手中画出道道残影,犹如雷霆之势劈天灭地。
“剑如水”不同于风和电的灵动与速度,而是一下整个人身形都柔和了起来,流畅中缓缓而进,速度招式逐渐加快,慢慢的仿佛形成了惊涛骇浪之势!
“剑如火”张伯接着就展现出各种大开大合的招式,但大开大合中又藏着不少变化。全是杀招!招招刁钻毙命!如熊熊烈火般缠绕着他眼前无形的敌人,处处都是杀人计!
我在一旁已经看呆了,这剑的变化也太多了。好看,肯定也好用!不光是招式,还融合了身形步法。或许这就是人剑合一的地步吧。
“怎么样王小子,剑的招式千变万化,可不止这风电水火这四种,如山,如林,如川,如雪等等。不比张老头儿的张家枪十八式差吧?”
“啊,是啊。刘伯真厉害,怪不得昨日一人便能轻松击杀十余名黑衣死士。您这手剑就是单打那五十来名死士想来也是轻轻松松啊!”我在一旁捧着。
“哈哈哈哈哈,不行咯。最多三十个。上岁数了,年轻的时候那样三脚猫水平的死士一百个也近不了我身分毫。现在嘛,老咯”
“刘伯跟张伯年轻时肯定都风采依旧,都是沙场上爬出来的好汉!”
“别捧了,我可没张老头儿那么不要脸。跟我学吧,老夫这一身剑术总要有个年轻人传承啊。要不岂不是浪费?你说呢?王小子。”
“我是很想学但是张伯那我总得”
“放心学你的,他那我去说。老夫用剑比他厉害,他自然愿意让你跟我学。那老头儿别看平常没个人样儿,我看的出来,他挺在乎你的。”
“那行我跟您学。”
随后我就在小院里练剑,舞剑。累了就扎马步休息。这是刘伯要求的,比张伯还魔鬼。但我为了自己不再成为谁的拖累也只能玩命了。刘伯则出去采买了一些材料,回来就在一旁做着我画的那些马蹬、马蹄铁、连弩、袖弩。
我们俩各司其职,我发现刘伯不光是木匠,做铁器也是一把好手。一个下午就有几个人找来订制各种器具,刘伯也乐呵着一一谈好价钱应承下来。
看来刘伯确实不差钱,这有个手艺就是不愁没财路。
就这样我俩各司其职的在刘伯小院儿过了一个下午。临近晚饭时刘伯突然叫我过去他那看看,我快走俩步过去。
“你看这马蹬和马蹄铁怎么样?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