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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
沈峰嗔怪地打断她：“那五十万不是也给你妈妈治疗了吗，我哪里有钱啊。
现在我手里就那么一点存款，我还要养你婶婶和弟弟呢，总不能让我搭进去全家吧。”
“那你让我见见她！”沈筝红着眼道，“如果她真的要出什么事，你至少该让我去见最后一面吧？”
“阿筝，我老实跟你讲吧，你妈妈在挺远的地方治疗的，我就算带你去，今天也到不了啊。
但她现在却需要钱，你懂吗？”
钱……
是沈筝现在最缺的。
她不争气地落下泪，用力攥紧掌心。
“今天之内，一定要给我钱，知道吗？”
沈峰不和她纠缠，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筝眼前彻底模糊，泪珠断线似的掉下来，让她一阵绝望无助。
她下意识给凌墨衍打电话，却提示不在服务区。
连续拨打几次，都是一样的提示。
她心里涌起无限后悔。
如果那天在医院，她能鼓起勇气说这件事，说不定现在人已经被找到了。
说什么都迟了。
她转而打给江蓠，强忍着哭腔道：“阿蓠，你能帮帮我吗？”
……
半小时后，江蓠火急火燎地冲到医院里。
无数疑问卡在喉咙里，在看见沈筝的一瞬，全部都咽了回去。
她看着支离破碎的人，什么都没问，先将她给紧紧抱住，不断拍着她后背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这里……”
沈筝趴在她肩上，狠狠哭了一场，将她的所有彷徨无助都化为泪水发泄，才觉冷静许多。
江蓠担忧地看着她：“还好吗，你……”
“不太好。”沈筝艰涩地挤出话，伪装都做不到，“我很怕妈妈会熬不过去，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差。”
“会熬过去的。”
江蓠不住安抚，却没什么说服力：“你先告诉我，你需要多少钱？”
“……五十万。”沈筝艰难吐出，“我手里有十万左右……”
“也就是还差四十万……”
江蓠一时间犯难。
她不像沈筝在大厂工作，她只是一个普通小员工，至今存款也只是十几万而已。
思索一下，她道：“这样吧，我有十几万的存款，全部都给你。
再去看看能不能套信用卡，或者借贷……反正，我一定帮你凑齐，你不要着急。”
“别做傻事。”沈筝阻拦她，“贷款是深坑，进去就走不出来了。”
她很清楚江蓠的经济情况。
江蓠肯将全部积蓄拿出来，她已经足够感激，怎么可能让她再去做危险的事情。
“那我帮你去借钱。”江蓠道，“我人缘不错，挺多朋友的，或许能凑一点。”
具体能凑多少，她不是很清楚，但总该努力努力。
沈筝胡乱点点头：“好，我也试试。”
两人四处奔走，直至夜幕渐渐笼罩，也才凑够几万。
沈筝无助地坐在路边长椅上，再度给凌墨衍打电话。
这一次是打通了，却没有人接。
她不得不给季衡打去电话。
好在是有人接，不是漫无止境的无限通话音。
“季助理，你能帮忙联系凌总吗，拜托了！”
“你不能自己联系吗？”
“我实在是打不通，这才来麻烦你的，真的很抱歉。”
“……知道了。”
十分钟后，季衡给她发来消息：“打不通，凌总今天和付小姐回老宅见老夫人。
估计是信号不好，或者是没有留意。”
沈筝怔怔看着消息，蓦然想起那一天在医院病房，付倾雅确实有提到过这件事的。
原来是在这一天吗？
闭闭眼，再睁开时，她下定了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