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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说得倒是轻巧!你觉得没了我临江温氏,没了我这个当朝宰执的父亲,单凭你一个不求上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无能子,还能有这么多人抢着巴结你,对你恭敬有加?你自出生起,活得平安顺遂,衣食无忧,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全拜上天所赐,受得坦坦荡荡、理所应当么?!”
温恪抿紧了唇,没有说话,耳畔是温有道振若雷霆的训斥∶
“生在这世家高门,本不存在随心所欲之事。你承了它的恩惠,必也担它的责任。我看之前肃雍堂跪思,你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一切你瞧不起的荣华富贵,还不是你口口声声不愿意读的那些书惠予你的么?!”
“孩儿……”
“逆子!别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斗鸡走狗,投壶樗蒲,真是有辱斯文,成何体统!我温家,不养这种没出息的东西。”
温有道言罢,从袖中抽出一沓文策,丢到温恪面前∶“自己好好看看。别人的十二岁,你的十二岁。净给我丢人现眼!”
温恪咬着牙,气魄恍似矮了一截,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捡。
那叠策论似乎放得久了,微皱,边沿略略泛黄发脆。他心底极不服气,随意拾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满纸萧疏遒劲的字刹那间映入眼帘。
——这字如狡兔暴骇,将奔欲驰,笔锋过处,犹似利刃破空。
温恪心头一跳,写这样一手好字,教人轻易联想到一双极好看的手;那手的主人,想必也是位濯濯如春月柳的美人——
不,他不是柔丽的。他应当是苍松翠柏,是锋锐的松针,是一把冰霜凛然的寒剑。
相较之下,温小郎君的字倒如一个獐头鼠目的蟊贼。蟊贼对美人惊鸿一瞥,自惭形秽,心底的一点倾慕很快化作轻烟,唯余恶狠狠的嫉妒与嘲讽。
温恪白眼相加,粗略扫过两句,不屑地评判∶
老生常谈,不过尔尔。
他不耐烦地将这张纸扔到一边:“父亲,这文章没什么稀奇。就连格式馆坐我左手边的唐非玉,随手都能写出来。”
“我教你仔细看完,没听见么?”
温恪心中抵触,他憋着火,却只能妥协似的握紧拳,去捡另一张。
温有道不紧不慢地将烫茶续上,呷一口。蒸腾的水雾间,平章大人看着这顽劣的儿子,气定神闲。
他有十成的把握将温恪说服,只因为,写这策论的人,堪称惊才绝艳。
温恪心底有气,他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心头的那点抑不住的燥气却渐渐沉淀下来。
文辞汪洋恣肆,却鞭辟入里,温恪读到“强者怒言,懦者怒色,君子藏器于身”,不由面色一惭,再往下,越看越入神,至“摩顶放踵,以利天下,虽千万人吾往矣”,如遭当头棒喝。
他正读得入神,这策论却笔锋一转,戛然而止。
温小郎君皱起眉,意犹未尽,胡乱把地上的文论都捡起来,一张张排好,才惊觉这漂亮的文章,竟真是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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