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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寂静, 徒留暗香隐隐。
刘锐紧盯着陷入昏睡的姬灵渡，视线不断变化。
停在苍白如纸的侧颜定定看了半晌，正要伸出手时, 想到什么后，刘锐手掌堪堪变了个方向, 只是撩起一缕在床榻上散落开来的霜发攥在掌心。
这一攥, 却是越攥越紧。
从一开始的泛白，到血丝密布，再到最后，硬生生狰狞成了青紫。
然而稍一松手，这冰凉如雪的发丝很快便从指缝间一点一点流逝而尽。
若说是松手的话，他现在做的正是将玉亲手送还回去刘锐眼睛眯起，将流逝的霜发重新攥紧, 一簇火苗在眼底悄无声息地燃起，没多久就成了茫茫烈焰。
玉石般无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时，一道吸气声在寂静中突然传来, 细微却急促。刘锐俯下身的动作一顿，猛地回头，正好与一道视线对上, 只见一只眼睛正使劲凑着门缝直溜溜往里窥探，衬着黑黢黢的黏腻阴影, 无端让人联想起了沾泥带水的沼泽。
“操！给脸不要！”刘锐面上闪过一丝戾气。
惨叫、怒喝、求饶……模糊声响在外持续了好一阵子。
似是被这些动静惊醒, 姬灵渡半敛着眸，神色依稀微倦, 没过多久，门锁的窸窣声响传来，刘锐回到房间也不解释, 只是一边朝床榻大步走近过去，一边顺手脱去湿漉漉的上衣，露出缠有绷带的精壮胸膛。
绷带早已被侵染成可怖的红，正顺着肌肉一滴滴往下落水。
刘锐靠近姬灵渡坐下，伸长手臂，正要将人揽紧在怀里时，这一下却是扑了个空。
姬灵渡手指抵着阻止刘锐继续靠近，苍白着脸支撑起身，不动声色理好半散衣襟。
两人对峙半晌，一时沉默。
“还要血么？”刘锐试探性俯下身，见又被姬灵渡躲了过去，眼底燃着的火苗顿时一荡。
自从将回去的事情彻底摊开来后，姬灵渡便再没有接受过刘锐的鲜血，哪怕虚弱至几近破碎。
刘锐面色阴晴不定了一阵子，一把捉起姬灵渡的手指按在绷带上，滚趟下来的鲜血犹如雨水滴落，似乎还嫌不够，刘锐视线紧锁着姬灵渡，竟是将绷带直接扯下，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手指被迫掐进肉里时，鲜血瞬间汩汩溢出。
即便这样，刘锐眉头一下也未皱。
姬灵渡将手抽回，突然开口：“该走了。”
“现在？”刘锐瞥了眼天色，眉头刻上了一道极深的印痕，“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姬灵渡轻咳，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雨水连成道道长线，将万物染成朦胧的淡色，一眼望去，甚至有愈下愈大的趋势，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离开的好时机。
见姬灵渡拢起衣袂下床，刘锐挑眉：“你就这么想回到叶笑笑身边？”
“还是说，”刘锐声音低暗下来，“你只是想离开我？”
姬灵渡神色微冷，长睫落下一片阴影，没走几步，却又不得不扶着墙低喘了一下。
刘锐脑海内轰隆作响，莫名的邪火一下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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