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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薄锦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问:“母亲是为何来东南短短两年就死了?”
“眠眠,千里她是从马车上被抬进步府的。”余晚闭上眼,一回想当时的情景便叫她怒得呼吸困难。
余晚坐着马车一路安稳的来到东南伏州投奔了步清池因着姐姐给的信物被步清池优待成了步府一个闲散丫鬟,可不过数日京中便传信来说薄慧娴身患重疾要来东南养病,两个月后余晚在步府门口看到了被下人从马车上抬下来一脸死灰的薄慧娴。
薄慧娴来东南时下半身已经不得动弹了,额头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步清池在书信中只当姐姐是过腻京城的日子了找个借口回东南看他却不料看到的是濒临破碎的姐姐,他马不停蹄要张榜寻医为姐姐医治,薄慧娴却眼神空洞的制止了,说她的身子已经差太医院的太医看过了,早已回天乏术了,看到混在丫鬟中一脸担忧的余晚她的目光闪过一丝波动又很快归于平静。
步清池问不出姐姐为何受此重伤,她对此闭口不言,只每日缩在房中不肯出入也不肯吃药,最后是余晚站出来说让她去薄慧娴房中伺候,步清池不知道余晚之前的身份只以为她是同妹妹交好的友人或者是曾经倚重的下属遂同意了余晚的请求。
薄慧娴坐在床沿,双腿无力的耷拉下来,在看到给她送餐的丫鬟竟是郑姨娘时额头青筋暴起,随手抄起床边的花瓶就砸向地面,她歇斯力竭的嘶吼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再出现!如果没有你他怎么会动手推我!都是你的错!贱人!”
若是从前的郑姨娘定要梗着脖子同她争论,可如今的余晚只跪在她面前,看着她残破的身躯落泪认下了所有,她捡起溅到自己身侧的瓷片,神色茫然,一瞬想将瓷片刺入自己的手腕。
可下一刻床那头传来咚的一声,思绪游离的余晚连忙抬头看去,却见薄慧娴整个人从床上栽倒下来,用手撑着爬到了她面前。
她以为余晚想亲自动手了结了她,便颤着手将那片锋利的瓷片递上,却不料瓷片被薄慧娴一手打飞,她用着上半身的力将不设防的余晚扑倒在地,余晚侧过头不敢直视她的面容怕在上头看到对自己无尽的怨怼只得,却在片刻寂静后感受到一点点滴落脸颊的湿意。
二人就这般在地板上诡异的相拥,反倒像亲密无间打闹的姊妹。
“你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救下了你……”良久,薄慧娴喃喃自语到,似在说给余晚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如果不是你的错,又该是谁的错?”
余晚费力的起身,搀扶着状若癫狂的薄慧娴躺回了床上,跪坐在她的床头无声落泪。
那日之后,余晚正式调到了薄慧娴的房中贴身服侍,她们都很默契的对着从前闭口不提,步清池问及薄慧娴额头上的伤时余晚在薄慧娴的首肯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赈灾归来的薄勤找不到新欢才知新纳的郑姨娘竟被薄慧娴活活打死了如今尸身都找不到,一个妾室而已在他眼中就是个新鲜玩意死了便死了,可薄慧娴为得他的许可就将这新鲜玩意砸个粉碎在他看来便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争论推搡间,薄勤没能控制好力道,薄慧娴被他推到额头撞上了桌脚,昏死过去,醒来后经太医诊断伤了脑子的要处,下身再也不能动弹是小,大的是脑中留了淤血无法清除,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发作死去。
步清池震怒,可民不敌官,小侄女亦还在薄府他竟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薄慧娴提出想将名字改回原名,不愿余生再和薄勤沾边,自此,步府多了一位叫步千里的大小姐。
调养一月后,步千里的身心状态较来时好上不少,余晚也极力跟步清池描述脑中所想的名为“轮椅”的物件,步清池拖能工巧匠制了半个多月竞真将这能将人稳稳当当推着走的椅子给做出来了。可惜医师说步千里如今身体吹不得风,动也只能被推着在步府周围一里地转悠久了头就会发痛。
为着叫每日大多数时间只能待在房中的步千里多点乐趣,步清池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送到步千里的书房,甚至有许多胡商那的新奇玩意,但最后步千里只对当地的话本产生了兴趣,她如今连眼睛都不能多用怕伤及大脑,便由余晚每日挑着给她读。
读着读着免不了就会时不时攀谈上。
在读《南海降妖传》这部由当地的水手根据自己出海后漂泊海上与八丈长满口尖牙的怪物殊死搏斗侥幸存活时,步千里问到:“这书还说是真实事件所做,我看就是在骗人,我在海边世代未曾听闻有过这样的生物。”
“是有的!”余晚却是十分笃定的回复到,但当步千里问她一个此前从未离过内陆的人如何而知时余晚却捂住了头,纠结许久决定和步千里坦白。
她放在话本凑到余晚耳畔神经兮兮的说道:“我觉得我可能是九重天上的仙女下凡来渡劫了。”
“你这编的比这本《南海降妖传》有意思,且细说。”步千里坐直了嘴角带笑只当余晚是在说些胡话来讨自己开心。
可很快步千里就笑不出来了,余晚很是认真的说,她记不清郑姨娘此前的一切,但却很笃定自己肯定不是郑姨娘,可她若说她不是郑姨娘,她记得的只有余晚这个名字,其余的都如蒙了一层纱一般,如何也窥不得只存留下来一些本能反应。
比如无法接受十六岁的自己便被薄勤抢占了身子成了他后院的一员,又比如没吃过荔枝,但在薄勤把御赐的荔枝分了一颗给她吃时她能马上感觉自己是吃过新鲜的荔枝的,这个荔枝算不得新鲜。
又比如方才听到书中写这等怪物时,她也能本能的感受到这非虚物而是真实存在的等等,可若是再细想就会觉得头疼欲裂。
“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是九重天上的仙女来渡劫的,忘了在天庭的记忆,而你是渡我的菩萨,阿不,按这边的说法你应是渡我的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