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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皇宫的前殿里依旧点着烛火，软榻上，一名身着华艳的女子站在木桌旁边，虽然年纪稍长，但容貌犹存风韵，女子低着头一手扶着宽大的衣袖，另一只手慢慢碾磨着墨。
她的旁边坐着一身黄袍的男人，面容威严，透着几分不威自怒的震慑力。
香檀里点着安神香，缕缕青烟在空中交错缠绕，女人手上慢慢磨着墨，她垂下眼眸，似随口问道：“皇上，臣妾听闻西郊那座府邸有人买下了？”
男人闻言手一顿，随后淡淡地“嗯”了一声，“今天三王爷来找朕聊了，说他已经见过那个人。”
女人闻言沉默了几秒，随后抿唇开口：“臣妾还听闻，那个人也姓沈，那露出的半边面容……。”
“啪——”奏折被人猛地摔在桌上，同时伴随着男人低怒的声音。
“放肆！！”
女人连忙跪下，低着头声音惶恐：“陛下息怒。”
下巴被人狠狠挑起，她被迫抬起头，对上男人危险阴沉的目光，“你这是在提醒朕什么吗？”
“臣妾不敢！”女人睁大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纵使时间流逝，可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
仔细看去，那双眼睛居然还有几分像房秋烟！
男人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指腹狠狠地摩挲着女人的下巴，他缓缓收起手，眼神晦暗，慢慢吐出一句：“不可能是那个疯子，他已经死了。”
而且死的连灵魂都不留。
见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惧怕，他的目光瞬间软了下来，伸出手慢慢摸了上去，动作温柔，眼神透着几分痴迷，就像是在透着这双眼睛看着另一个人。
他轻声开口：“别怕，朕不罚你。”
女人不敢多言，只是顺从地抬着头任由男人动作。
外人皆知，陛下对皇后的特殊宠爱，不论皇后要什么皇上都给尽全力满足她，不仅百姓这样觉得，就连宫里的侍女和侍卫都极为羡慕皇后独得厚爱，其他妃子更是恨的牙痒痒。
可那终究都是演给外人看的，只有杨姿心里清楚，她现在的这些，有多少是靠着这双眼睛得来的。
杨姿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看见男人脸上的痴迷后，她的心中一片凄凉和苦涩。
她知道，林州熠又在透着她的眼睛想那个女人了。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这条路一开始就是她选的。
只是突然间杨姿的脖子被人猛地掐住，身子被狠狠甩开，头顶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装的不像？！”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林州熠起身走到杨姿面前，蹲下身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眼神死死地看着杨姿的眼睛，声音满是怒火：“我说过很多次了，烟烟从来不会这样看着我！”
殿内烟雾袅袅，燃烧的灰烬断落，周围的侍女早已经被杨姿吩咐退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只有烛火在飘忽不定，透着几缕幽光静静地看着这一场荒唐。
杨姿吃痛地皱起眉，藏在衣袖里的手死死收紧，掌心被掐出几道月牙的痕迹，疼痛却不及心里的半分，她张嘴费力开口：“陛下，臣妾……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可她的内心却冷笑不止。
林州熠今晚这般暴躁，定是被西郊的那个沈宴刺激到了。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说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其实只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怕的不行。
西郊的府邸掀开了尘封许久的记忆，林州熠这么多年还是逃不开那个疯子的阴影之下，而她，这辈子也摆脱不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林州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他松开手猛地站起身，从身后的一排摆放的卷轴中抽出一卷。
缓缓展开后，只见画纸上描绘着一名容貌绝色的女子，赫然是房秋烟的模样。
见到上面的女子后，林州熠突然大笑了几声，他的声音有些嚣张谵妄，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到。
“就算我得不到房秋烟又怎么样？沈焕他也别想得到！更何况他现在也死了！”
随即他转过头看着地下的杨姿，神情带着些病态的疯狂：“爱妃，你说呢？”
杨姿默了默，随后缓缓开口：“陛下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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