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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三秒，赵小别往边上挪了两步，接着小声说：“……血糊的脖子上的纹身都看不见，问他什么也不肯说，犟得比黄桃罐头还能扛。不过他让我别跟你说这事儿，我寻思着那估计是跟你有关系了，所以马上打给你了。”
“别说了，我过来了。”宋北生用脖子夹着电话，在床头的一个小抽屉里翻来覆去的一阵找，“你给我看着他，别让他在我到之前跑了。”
“不是……你干嘛？”赵小别估计是听出来了金属的噼里啪啦响，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就给往上提了一轮八度，“宋北生，你他妈注意点儿啊，别脑子往上抽！带家伙教小孩儿脑子没事儿吧你1
“这话你跟他说去1宋北生撩着火，最后终于从抽屉里扒拉出了一个小玩意儿，随手就揣进了兜儿，“他多能耐啊！长了俩屁兜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逼往里装呗1
“你别冲我来劲儿。”赵小别叹了口气。
宋北生也拧着眉顿了下。
赵小别接着讲：“他那个性子就那样，从小不正常。我清楚，你也清楚……再说，你能说你这两天没存心刺激他？”
宋北生深吸了一口气：“刺激了又怎么了？啊？我们这一圈谁不是有吃就算一天的这么过来的，就他是他妈的娇嫩一朵花？”
“那你这不是这么比的，这就没法比。”赵小别说，“牡姨那病的诊断下来之后，你自己过成什么样儿心里没数啊？宝儿还小的那几年都不肯跟你多待。就算她肯，你自己敢往她学校那边儿走吗……大寸一直就觉着他就是照着你学的，所以现在长成这样儿。”
“……”宋北生听着沉默了下，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突然就有点儿空落落。
“我也不是怪你，实际上我们这圈人，谁都没资格怪你，谁也都靠着你。”赵小别说，“但是我是真的觉得够了，牡姨把我们捡来，再把我们养大，不是想让你为了我们活成这样。大寸这几年这么费劲撑出一个厂子，就是想让你能轻松点，别什么压力都往自己那儿扛。”
“彭三水之前给我发信息。”过了一会儿，宋北生说了句，“说他回家去过年，年初二再回来。”
赵小别没再说话。
他天生脾气还没骨头烧灰的三两重，刚刚说的那几句已经够他之后后悔个十来天。
“……给这小骗子忽悠去了。”宋北生从兜里拿了根烟，咬在嘴里拧开了门把，“你刚说得对，现在想想，他倒真学了我十成十的像……这种人哪儿来的家。”
不远处的狗爹叫了一声响。
后边儿跟着的六哥一块儿连着叫。
宋北生本来就很不爽的心情在这几声“汪”里又往上升了几个度。他连眉头都攒着一簇火，往门上使了劲儿踹了一脚，快把烟嘴给咬烂了还没往下消。
拧着门把的手泛了白，甚至有点儿用力过猛的无力感。
他想了下还在外边儿的宋宝儿，憋着想骂人的劲儿，猛地把门往外一拉。
站门口的陈驰拎着刚尿了他一裤脚的狗爹站在门口，估计是刚准备敲门，结果他自个儿把门给开了，看着表情还有点儿没缓过来。
在他边上，还领了个盯着他嘴上的烟不放的宋宝儿。
再边上，还有一条一直傻乐，也不知道在叫唤啥的六哥。
宋北生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一大一小俩人俩狗的配置，突然有种挺熟悉的感觉，好像二十分钟之前，他刚自个儿干过这种“拖家带口，堵人门口”的缺德事儿。
“操。”陈驰刚看了一眼他，下意识就把狗爹往宋宝儿怀里一塞，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他妈有病啊？”
“……”宋北生沉默了一下，一肚子的火居然被他直愣愣往脸上抽的骂给拍了回去。
“不是你说的宝儿在这儿不准……”陈驰说着顿了下，刚刚被尿了一裤腿的脾气连着宋北生快要扇到脸上的门一块儿连坐着发泄，看上去好像比他还要火大，“不准……快乐吗？合着就你州官放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