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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放开我……”“御医说这是濒死之症,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什么话解释?”
姬元泽仿佛没听见姜令月的话。姜令月却已经感觉到窒息,努力地去掰姬元泽的手指。姬元泽的手指反似铁钳般愈发收紧,他唯一的妹妹要死了,被她害死了!他就不该对她有任何怜悯和信任!“姜令月,本王就不该信你!现在三天期限已到,云姝也醒不过来了,本王先送你上路,好让云姝路上有个伺候的。”
姜令月说不出话来,已经感觉到眼前星辰闪烁。圆圆也在一旁跪着,不停磕头求情,哭花了一张圆脸。姜令月怕自己真要一命呜呼,只能去摸急救箱里的麻醉针。就在她准备和姬元泽拼了的时候,忽地听见门口传来古青的喊声。“王爷!宫里来了旨意,让您和王妃即刻进宫!”
古青边说边走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满脸为难。“王爷,马车都已经停在王府门口了……”姬元泽依旧红着眼,却还是渐渐收了手。“晚些再要你的命!”
姜令月艰难的喘着粗气,直到姬元泽转身先行离开。她透过敞开的大门看了一眼。天都黑透了,这个时候进宫,不用想就知道为了何事。庆王妃换了人,七公主又吐了血,宫里的皇上皇后肯定要过问,又是一场硬仗要打。片刻之后,等她换好了衣服出去的时候,姬元泽已经在马车上。他换了玄色衣裳,头发用一根墨玉簪子固定着,配着脸上半边银色面具,浑身煞气,恨不能让人退避三舍。见姜令月进来,他冷冷一瞥,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姜令月只当没看到,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他对面,若原主真的毁人姻缘,他这样对她,她能理解,可明显这是姜令瑜设的局,不管原主还是她,都是无辜被牵连,要说讨债也是她跟他算账。她早晚会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想罢,姜令月闭上眼睛养神,脑子里在翻找关于当今皇上和皇后的信息。索性姜令月前些年毕竟是姜家正经嫡女,教育也是按照嫡女教育的,对当今朝堂情况也略知一二。西陵国如今的皇帝是昭宁帝,在位二十年,倒是有十几年不上朝的,朝政一直由继后陆晚棠处理。陆晚棠素有贤名,虽处理朝政但从不专政,朝中大臣从开始的不满到如今的信服,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姬元泽和姬云姝是昭宁帝元后狄锦瑟生的,狄锦瑟出生将门,生下姬云姝不久兵临城下,她亲自率一队禁卫军出城迎战,最终力竭而亡。狄锦瑟死后半年,昭宁帝封当时还是贵妃的陆晚棠为皇后。陆皇后对姬元泽和姬云姝很好,常常因为照顾他们兄妹二人冷落自己亲生的五皇子,为此皇上还责备过她,陆皇后却坚持亲自照顾姬元泽兄妹。姬元泽受伤,陆皇后竟在元后画像前跪了三日请罪。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这位陆皇后的名声都极好的。姜令月眯起眸子,原主脑子里对这位陆皇后的评价极高,但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太完美了。陆晚棠将继后的角色扮演的没有一丝瑕疵,而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完美的人和东西。若真有,那也是故意演给人看的。若不然为何姬元泽从未被册立为太子,这里明显是有人从中作祟。一阵风卷起帘子,姜令月向外望去。这才发现马车已经进了宫门,宫灯摇曳,巍峨的宫殿隐去白日的金碧辉煌,沉寂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怪兽,好像随时都会张大了嘴将人一口吞下。马车在未央宫外面停下,一个圆脸嬷嬷迎上来。“姜国公和国公夫人已来了多时,此时正在里面等着。”
姜令月下马车的动作一滞,慢慢下了马车,瞬间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了身上,她挺直了腰杆,不远不近的走在就姬元泽右后方。那嬷嬷看不见姜令月似的,拉着姬元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这大婚之夜换人之事已然荒唐至极,现如今又折损到了七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震怒不已!”
“连姜国公夫妇和姜家二小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姜令瑜也进了宫,姬元泽才有了反应,浓眉轻皱,声音低哑。“令瑜也在这里?”
“唉……一会儿王爷您可要小心着说话,别为了替姜家开脱而惹火上身啊!”
姬元泽闻言,冷眸扫向姜令月。嬷嬷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哪怕两人都只字未言,眼神却仿佛都在说,她才是那个该死似的罪魁祸首!晦气,真不想去!可惜,一行人已经进了正殿。“皇上、皇后娘娘,庆王殿下和姜家大小姐来了。”
嬷嬷话音刚落,殿内便传来了昭宁帝威仪低沉的声音。“大胆姜令月,你可知罪!”
“臣女何罪之有?”
姜令月昂首回答。话音刚落,就看旁边一个绛紫色的影子朝她冲来,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样子。“孽障还敢顶嘴?你大婚之夜,下药夺了妹妹的夫婿已是不知廉耻至极,现在居然还敢戕害七公主!”
“姜家容不得你这样不知廉耻,又歹毒至极的孽障,反正你也只是接生嬷嬷掉包留下的孩子,老夫能将你养大已是仁至义尽,以后你也别认我这个爹了!”
“现在皇上要治你的罪,我国公府也绝不会包庇纵容!”
“……”好一个先声夺人!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摘清了她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让她安安心心去等死了?姜令月闻声侧目。说话的正是她名义上的爹姜国公姜致远,他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一身绛紫色衣衫颇有气势,也长着标准的正派国字脸,浓眉大眼,可熟悉姜国公的姜令月却怎么看都觉得这张脸透着浓浓算计的味道。一个会演戏的老狐狸罢了!而一左一右拉住老狐狸,负责劝架的两个女人,她也认得出来。风韵犹存的是姜国公夫人林氏,另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自然就是姜令瑜。她披着月白色的狐狸毛披风,毛茸茸的领子衬的她一张小脸晶莹剔透,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姬元泽声音冰冷而带着几分愠怒之感。“昨日的新娘,为何不是你?”
姜令瑜闭上眼睛,眼泪从苍白的脸上滚滚而落,脆弱的好像随时就会化成一阵风去了。“上花轿前,我去找长姐,求她日后替我在父亲母亲面前晨昏定省,多多照看,长姐答应了,说喝一杯酒前尘往事都过去了,我十分欢喜,喝了她倒的酒,没想到……醒过来就是两日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