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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姬云姝作势要教训姜令星,但是看到自己手背的湿痕,又收了手,像是哄骗一般的低声说着:“啧啧,你说说嘛,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我高兴高兴。【】”
姜令星:“……”
最佳损友,真的。
被姬云姝这样一闹,姜令星心中郁结的情绪反而散了一大半。
“说吧,到底怎么了?”姬云姝揪了一下姜令星的头发:“姐姐还能安慰安慰你。”
“切,你还小些,还想当我的姐姐?”姜令星瘪了瘪嘴巴。
姬云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又如何,你说不说,你现在不说,一会儿姐姐可就不安慰你了哦。”
姜令星勾起嘴角笑了笑,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想起了以前。”
“你想家了?”姬云姝问,她听过姜令星的故事,但是并不是很详细。
她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到底怎么走丢的?”
姜令星摇了摇头:“不记得,只记得有一日我犯了错,母亲打我的手心,并且警告我,若是再不听话就不要我了,那天我好像很气,一晚上没吃饭,等我再次醒来,就在深山里面还有一个男人。”
“啊?你自己怎么丢的,你不知道么?”姬云姝问。
姜令星摇了摇头:“完全不记得,那个男人让我叫他爹,我不愿意,他就让我叫他师父。”
“他告诉我,他从悬崖底下捡到的我,捡起来就剩下一口气了,他用米汤养活的我。”姜令星望着璀璨星河越发的惆怅了起来。
“后来呢?”姬云姝问。
“他对我挺好,总是打一些猎物回来烤肉吃,若是卖野物得了钱,他会买一壶酒,给我买一串糖葫芦。”姜令星眸光闪烁,那段日子,其实也算得上是他生命里面很美好的日子了。
“后来呢?”姬云姝眉头微微一蹙,露出了几丝疑惑:“这个师父对你这么好,是将你当做亲儿子看待的,既然如此,不会把你抛弃的吧。”
“他没有。”姜令星眸中划过了一丝泪痕,露出了浓浓的无奈之色。
“那为何?”
“他在街头卖猎物的时候,有伙混混,看上了他,逼迫他交保护费,他不愿意,他荷包里面的一两银钱也是攒了许久,准备用来给我上学堂的。”
“后来,他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怀中还揣着那一两银子,他说,以后我就可以去上学了,说完他就倒下了,吐了许多许多的血,我说去给他抓药,他不让我去,说留下的这些钱,都是给我上学的,我还没有把他拖到家里面,他就咽了气,那一两银子刚刚够给他买了一个薄薄的棺材。”
姜令星说的云淡风轻,可姬云姝却感受到了里面浓浓的悲哀,被抛弃了,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不过短短两三年,这个人,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时候,姜令星才七岁。
“后来呢?”姬云姝靠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贴着他的脖子,低声问道。
“他死以后,有几个年轻人找上门来,说是他的什么亲人,说他死了,他的屋子就是他们的了,我试图反抗,却被这个几个人抓起来,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要调、教我们,做不好就挨打,不听话也挨打,他们喜欢打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留下暗伤,我亲眼见过一个孩子大腿内侧的肉被一片一片,一点一点的割下来。”
姬云姝的指尖微微颤抖,搂着姜令星的脖子都有些发抖,她甚至能想象到姜令星的绝望与无助。
“那人牙子也是倒霉,收了一个被拐卖的管家小姐,被人家找上了门来,活生生的被打死了。”姜令星望着天上的月亮叹了一口气,他那个时候最羡慕的就是这个小姐,他甚至幻想,他的家人也会找到他,解救他的。
“人牙子死了,我们无处可去,落在了一些混混的手中,满世界的偷东西,碰瓷,乞讨,一直到遇到姐姐。”姜令星说。
姬云姝紧紧抱住了他:“别怕,以后我们会陪着你,你再也不会寂寞,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份陪伴能有多久,迟早有一日,你要嫁人的。”姜令星扯了扯嘴角,哪里有人会陪别人一辈子?走着走着都散了。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我才不会嫁人,我谁都不嫁,嘶,好疼!”姬云姝一激动的咆哮,一下子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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