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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是个快性子,第二天就将五阿哥给招到畅春园里打了一顿,这回用的不是鸡毛掸子,是小格格骑马用的马鞭。
日子没安生几天,到了康熙五十一年,康熙再次废了他的太子。
于穗岁又是半夜见到了那失魂落魄的康熙,他这一回倒没有上次那夜要夜谈的想法,他就是非要于穗岁躺在一边。
这都什么事啊!
于穗岁心里掰着手指头,再等等,就还有十年了,再过十年她就完成任务了。
她的脸略微侧了一下转动眼珠子,看见康熙那大拇指粗细的辫子,已经白了一半了,再过些年就会全白了。
康熙静悄悄的,他双手放在小腹上,身体笔直,但奈何还是上了年纪,不过一会就忍不住换了个舒服色姿势,保成跟他的哥哥相差甚远。
他的承祜,可惜了。
芳仪的儿子不像他,他脑海里冒出一个曾经的想法,赫舍里氏怎么就没让她生个孩子。
于穗岁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忽略康熙在一边瞪着两只锈迹斑斑的铜铃的眼睛看她。无奈之下,于穗岁只好睁开眼睛,“皇上还不困吗?”
说着打了个哈欠,康熙真影响人睡觉。
“朕还不困,你困了就先睡。”康熙伸手将被角掖了掖,赫舍里氏也老了,鬓角都有白头发了。
你这样盯着我,我怎么睡得着,于穗岁只好坐起来,抱着被子,“皇上,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要这样看着我,瘆的慌。”
康熙也坐了起来,靠着床柱,“你这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这么多年了。”又状似惋惜道,“要是保成也这样,多好啊。”
这大清的江山迟早是他的,可他怎么就不能等一等,朋党相为,他是储君怎能做如此荒唐的事。
于穗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您老是颅内顽疾未除,又做起了青天白梦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不想当皇帝的皇子,这世上有几个?
康熙往于穗岁身边挪了一下,拉过她的手,还是那般骨肉匀称,“你说朕对那孽子还不够好吗?他要什么朕没给他,朕这么多年竟是养了个白眼狼!”
于穗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敷衍的安慰道,“皇上,多思多想无益,你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别再忧虑了。”
这皇位就是个金疙瘩,不说太子殿下想要,有时候她看着也眼热的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样的生活,试问几个人不想要。
康熙心里有很多话,但是无人可说,他望着于穗岁,心里一股热意流动,他不能跟她说前朝之事,也不能让她知道他的担心受怕,她就这样一直快活的过下去就好。
“不说了,朕有点饿,叫人送些吃的过来,你想吃什么?”
于穗岁想了下,这吃完康熙不是得马上起床准备去上朝,她也能睡个回笼觉,“吃点热汤之类的东西吧。”
这如今天越发的冷,她也不爱吃炒菜,可要是吃锅子,也是蛮烦,她想要快点吃了,好睡觉。
康熙叫来魏珠,吩咐他去膳房提些汤食回来。
魏珠是康熙的第三个大总管,前面的顾问行已经去世二十几年了,后来的梁九功惹了康熙生气,送到了外边叫他自己过去,这魏珠是第三任。
为人谨慎细心,比起梁九功,他越发的事必躬亲。
吃了一小碗的热汤面,于穗岁揉了揉肚子,她现在不比以前,还是得注意点,康熙掏出怀表,无奈的叹口气,然后叫魏珠过来伺候他换衣服。
前朝风声鹤唳,宜妃最近也不敢叫了儿子进来,只能带着小格格过来找于穗岁。
十岁的小姑娘,个子略微抽了点条,脸上还是肉乎乎的,只是再没三四岁的时候胆大,现在见了于穗岁都是规规矩矩的,跟康熙现在的公主没有什么差别。
贞静贤淑,一贯是这宫里教导女儿的宗旨。
“姐姐”宜妃不敢说起前朝之事,叫了于穗岁一句,只能长叹。
她的小儿子,如今真的是没救了。
之前跟着老八上窜下跳的,当初废太子的事情还以为自己能上去,可皇上一杆子就将老八排到了泥地里,这回又开始跟着老八支持起了十四。
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于穗岁还是一贯,不对宜妃的家事进行任何的评论,这事宜妃的事,该由她自己去处理。
提起九阿哥,宜妃心里就怄得慌,“姐姐,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东西,他能有他哥两分懂事也好,这如今,他是越发的放肆了。”
宜妃不能说,她手帕绞成一团,这胤禟真真是她的报应。
德妃倒是因为这事,又立了起来,她现在依旧没有宫权,但是她整个人的精气神突然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昂扬向上。
小姑娘如今已经十岁了,又是在宫里长大,她听着宜妃的话,心里茫然无措,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告诉阿玛,可阿玛只有请安的时候才会问两句她,然后打发她自己去玩。
她最亲近的人是宜妃,她额娘倒也初一十五的进来,可是也就那么半天,额娘常常说起的是弟弟,她没怎么见过,只听额娘说弟弟样样都好,事事都会。
于穗岁听着宜妃的抱怨,当个合格的倾听者,九阿哥的结局不好,可也不是她做的,九阿哥是个成年人了,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是件正常的事。
可能为一没有想到的事,那就是四爷上位后真的会要了他们的命,真的一点都不顾康熙的面子。
宜妃满腔的心事,只能一回到一点给于穗岁,她如今都五十多了,还要为这个糟心的儿子操劳,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就是没有任何用。
家里的兄弟也多番叫嫂子弟妹们入宫跟她说过,可是她这个额娘,在胤禟跟前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也实在没有办法。
看着胤禟,于穗岁深感养儿子是个顶顶难做的事,幸好她这次任务没有叫她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