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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唐风的朋友要跟胡一刀的人比武,方慧蓉很感兴趣,问唐风:“我们可不可以去观战?”
唐风说:“一帮粗人打打杀杀,有啥看头?当心到时候血溅到你身上。”
“莫拿这些话唬我,我胆子没得那么小。阿风,我只在武打片里看过比武,那是假的,现实中的真实比武从没见过,你就带我去开开眼界,好吧?”
唐风想想说:“行。”
“谢谢阿风。”方慧蓉开心不已,奖励他一个甜蜜的吻。
比武时间定在当天上午九点,地点就在神火锅后院。胡一刀一伙来了十多人,着装整齐,浩浩荡荡,很是排场。
双方简单约定规则后,比武正式开始。
众人围成一个约莫十平米的圆圈,算是比武擂台。对阵双方只戴一副拳击手套上场,不计时,无规则,被打倒或是出擂台,就算输。如果撑不住,也可以自愿服输。
鬼子上回阴沟里翻船,憋了一肚子恶气,如今伤势痊愈,迫不及待想要找回面子,于是自告奋勇打头阵。
林伟发这边,派出陈排骨迎战。文汉对他耳语道:“记住我的话,不要跟他硬拼,采取游击战术消耗他的体力。瞅准机会,用你最擅长的顶膝重创他。”
“好的,我明白。”
关于游击战术,文汉曾经看过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一期轻量级拳王争霸赛,其中一方是位中东拳王,满胸膛豹纹似的汗毛,好像是伊朗人,叫啥名字不记得了。这家伙在拳台上滑得跟泥鳅似的,步法、身法灵活得让人咂舌,给文汉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他充分吸收了这位伊朗拳王的技战术,悉数传授给陈排骨。陈排骨脑瓜子好使,没几天就掌握了精髓要义,如今全用在对付鬼子了。
鬼子呢,心急火燎想要一雪前耻,上来就攒足劲下狠手。陈排骨不急不躁,不跟他正面接触,脚底抹油似的兜圈子,让其重拳重腿频频落空。
鬼子气得哇哇怪叫。
陈排骨满脸鄙夷地冲他做鬼脸,进一步激怒他。
鬼子果然中计,进攻越发凶猛有力,随着体力逐渐被消耗,他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力道也弱了不少。
是时候反击了。陈排骨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动快拳反攻。鬼子不怵他的拳头,立马与之对打。不料,陈排骨身形一晃,快速闪到鬼子身体右侧,双手拳套紧紧搂住他的脑袋,随即右膝一招霸王敬酒,重重地撞击在他小腹部。
鬼子只觉腹部传来一阵铁锤砸击般的力道,巨大的疼痛令他喊不出声来,脑袋轻飘飘的,好似灵魂出了窍,只留下一具瘫软无力的躯体在地上。腹部还是痛,肠子撞碎了一般痛。
胡一刀面沉如水地挥挥手,两个马仔手忙脚乱地把鬼子抬到边上。
第二场,胡一刀派出五虎上将中的三号人物——霸王龙。霸王龙本名龙凯,一个人形鬼相的粗丑汉子,因他为人霸横,得了这个诨名。后来,他学水浒里的史进,请高手匠人在自个前胸后背和两条胳膊上,足足纹了九条青龙,狰狞斑斓,呼之欲飞。比武前,他一件件剥去上衣,现出浑身花绣,引得林伟发这方的人啧啧称奇。
霸王龙果然厉害,高川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
方慧蓉低声对唐风道:“一比一,打平了。”年过不惑的她看上去着实显年轻,相貌清丽高雅,身段风流婀娜,事业上的成功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寻常女人无法拥有的高贵魅力。
唐风不动声色道:“别急,好戏在后头。”
胡一刀这边,压轴出场的是蒋门神。他神气兀傲地脱去外衣,呼一声扔给旁边的人。与之对阵的是文汉,他上穿白体恤,下着海洋迷彩裤,足登黑色皇家陆战靴,显得英武十足、精神抖擞。
这两人一出场,气氛顿时紧张,围观的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文汉按照武林规矩,冲蒋门神拱手道:“蒋哥,请指教。”
蒋门神冷哼一声道:“早就听说你武功挺不赖。”
“哪里哪里,蒋哥过奖了,文汉徒有虚名罢了。”
蒋门神仗着身高体壮,首先发动攻势,他最得意的是自己的重拳,号称一拳能打死牛。只见他犹如一头狂怒的野熊,咆哮着扑向矮自个半头的文汉。
文汉晓得蒋门神重拳厉害,也不硬拼,迅速猫腰左闪,避过其来势汹汹的拳头,还击以右鞭腿,啪一声抽在他右大腿处。这记右鞭腿力道不甚大,于对方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蒋门神急忙扭身,呼呼呼又是劈头盖脑的组合拳追上来。
文汉这回没有避闪,直接以正蹬腿还击,砰一声踹在他小腹处。蒋门神受力不住,噌噌后退几步,组合拳落了空。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蒋门神身高臂长力气大,文汉如果跟他拼拳头,百分百要吃亏,而以腿功斗拳法,文汉就占尽便宜。一来,蒋门神手臂再长,也长不过文汉的腿,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二来,下肢粗壮,力道肯定远胜上肢,杀伤力也更强。
话休絮烦。
文汉施展吞吐自如的连环腿,成功克制住蒋门神引以为傲的致命重拳,不但使他的进攻频频落空,还不时予以反击。蒋门神自出道以来,几时吃过这样的亏?不由得心浮气躁、怒气如涛。
人,一旦着急生气,智商就会急剧下降,极易犯低级错误。蒋门神就犯了这样的大忌,他在疯狂进攻的同时,完全忽略了对自身要害的防守。文汉抓住机会,移形换影般使出势大力沉的盖拳,正中蒋门神面门。
蒋门神昂一声嚎叫,本能地双手护住痛处。文汉快步欺近他身前,照准其下腹,排山倒海般打出一记下勾拳。这巨汉饶是铜浇铁铸,也吃不消如此重击,当场轰然倒地。
胡一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王娟欢呼雀跃道:“文师父好棒,二比一,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文汉转头朝她笑笑,但见她双眼如宝石般发出熠熠光彩。
林伟发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冲胡一刀微微笑了笑说:“东哥,不好意思。”
胡一刀点点头道:“你们赢了,我胡东愿赌服输。”
“谢东哥。”
“不谢。”
待这伙人走后,文汉问高川:“伤得咋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一点皮外伤,抹些药酒,过几天就好。”高川神情有些沮丧:“文师父,不好意思,我给你丢脸了。”
文汉拍拍他肩膀说:“你学武还不到一个月,已经很不错哪,不要背啥思想包袱,没有任何人会怪你。”
众人皆道就是就是。
回店里擦汗时,文汉忍不住唱起歌来:“我看你啊像酒醉,茫茫目周格微微。我甲你甲你是知己,烧酒尽量扞来开。饮落去饮落去,无醉呀我无醉……杯中沈浮无了时,小小失败算虾米。啊……免失志免失志,机会那到满满是……”
周二毛说:“文师父,你唱的粤语歌么?我听不懂,但是觉得蛮好听的,嘿嘿!”
“不是粤语,是闽南语。就是就是。文汉笑道:“我在厦门当兵,学了些闽南歌。”
“哦。”
“这歌名叫《免失志》,影片《英雄本色》中,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前往枫林阁酒家寻仇时,用作背景音乐。”
黑风衣,白衬衫,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小马哥潇洒倜傥,风流不羁。醉生梦死的旋律中,谁能想到他招牌似的微笑后暗藏杀机。怀搂媚眼如丝的舞女,吻一下红唇,抚一番大腿,悄无声息地把一支支手枪藏于走廊的花盆内。待舞女翩然离去,他脸色陡变,缓缓拉开仇家寻欢的包间房门,目光凛然地开枪射击。
一时间,杯盘狼藉,血水飞溅……
爱恨情仇,方显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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