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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蓝追问道：“咋死的？”
郭大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他大儿子不争气，一天到晚吃喝嫖赌的混社会，前几年还被抓进监狱关了几年。我们都以为他在监狱里边改造好了，哪晓得放出来还不到一年，他龟儿子的吃了豹子胆，竟然去抢银行，还拿着枪去抢，这下好了，挨了枪子儿，把命都丢了。”
“啊？抢银行，胆子也太大了嘛！”谷蓝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人不学好，不走正道，鬼都拿他没办法。”
“郭大爷，他抢的哪家银行？”文汉只觉心头堵得慌。
“哪家银行？这个……我确实不晓得，听说好像是火电厂附近的银行。”
文汉如被电击般木然，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文先生，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谷蓝一脸关切道。
“哦，没事，也不晓得咋的，突然感觉胃有点痛。”
“胃痛？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老毛病了，缓缓就好。”文汉急忙遮掩道。
“是胃炎？”
“对头。”
“胃炎没事，吃点药就好了，我也有胃炎，好多年了。”郭大爷道：“多喝点蜂糖水，对胃炎也有好处。”
文汉点点头说：“那我多买点蜂蜜回去兑水喝。”
谷蓝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你不要勉强，实在不行就算了，我们改天来买蜂蜜。”
“男人不能说不行。”文汉挥挥手道：“我没事了，继续走。”
来到蜂场，三人发现地上密密麻麻遍布着死蜜蜂，六十多岁的养蜂人站在蜂房前，正面色灰暗地打扫死蜂。
“田老三，地上咋这么多死蜜蜂？”郭大爷问。
田老三指着西边的一个山头说：“我估计是对面油毡厂搞的。”他眼睛血红，额头和眼角的皱纹特别深，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费力。
“油毡厂？”郭大爷知道，大概半年前，附近建起了一个油毡厂。
田老三说：“油毡厂烧出来的烟有毒，弄得我平时窗子都不敢开。我敢肯定，蜜蜂都是被毒烟毒死的。”
“田大爷，死了多少蜜蜂？”文汉的鼻子抽了抽，没闻到特别明显的刺鼻味道。
“我养了五十几箱蜜蜂，死了三十几箱了，剩下的二十多箱蜜蜂，只怕也活不长了。”田大爷看了文汉一眼说：“现在没啥风，气味不明显，风往这边刮的时候，气味重得很，闻到都想吐。”
谷蓝问他：“田大爷，你找过油毡厂没？”
“找过，没用，人家根本不理我，我连大门都没进得去。你们……是来买蜂蜜的？”
“我们……随便转转。”眼见这情形，谷蓝打消了买蜂蜜的念头。
文汉说：“如果查出蜜蜂死亡的原因，真是油毡厂的责任，你可以告他。”
“咋个查？”田老三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文汉道：“具体咋个查，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感觉，应该找专业的权威机构做化验。”
“找哪个机构？”田老三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曾经来买过两回蜂蜜。
“具体找哪个机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文汉从手包里摸出一沓钱说：“老人家，这钱你拿着。蜜蜂已经死了，你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太着急。”
田老三有些不知所措，嗫嚅道：“这么多钱，全买成蜂蜜？”
“这钱是给你的，我们今天不买蜂蜜。”
“给我的？”田老三眼中满是迟疑，无亲无故的，他不敢接这么多钱。
文汉把钱放在蜂箱上说：“老人家，你这事情记我在心上的，有了消息我再来找你。郭大爷，谷蓝，我们回去吧。”
田老三不住道谢。
返回路上，谷蓝忍不住道：“文先生，你可真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一沓钱，我都看懵了。”
文汉说：“也没有多少，也就千把块吧。”
“小文，今天让你破费了。”郭大爷说。
“没事，我也没帮上多少，尽点微薄之力嘛。”
谷蓝问：“你真要帮他联系权威机构，查明蜜蜂的死因？”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都是不能收回的。”
谷蓝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你是一个好人。”
文汉笑道：“好人谈不上，但至少不是一个坏人。”
“呵呵，你挺谦虚嘛。”
“谦虚使人进步。”
回到张飞庙，两人与郭大爷告辞，钻进车里。
文汉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说：“快六点了，一块吃晚饭吧？”
“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
“哦，那我送你回家？”
“我妈妈在华夏酒店过生日，你送我去那吧。”
华夏酒店在老城，距离不是很远，十来分钟后，谷蓝在酒店门口下车，冲文汉笑意嫣然地挥手告别。她脑后那一束乌云般的秀发，随着脚步有节奏地甩动，轻轻撩着文汉的眼睛。
谷蓝的母亲朱静也是个大美人，保养得非常好，低调而不奢华的衣着，透着一种心平气和的优雅，有着远离人间烟火的脱俗气质。看着女儿进入大厅，她站起身来迎上去，谷蓝活像鸟儿般扑进她怀里。
“今天老妈过生日，你也不知道早点过来。”
“不好意思，妈，下午去客户家里看了看，耽搁了一些时间。”谷蓝从小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宝蓝色缎面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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