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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远山寺一片寂寥，山上的温度本就偏低，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山上唯一有些色彩的就是那一片松树。
晚风一吹，何副官打了个哆嗦，只见顾清池在山下，摘掉了手表，枪支，连香烟也丢进了车里，“你们也都摘了。”
“是，少帅。”何副官和老汪也都轻车熟路了，毕竟年年都来，早就知道规矩了。
但这次不同的是，顾清池一步一叩首，整整一万个台阶，顾清池都是跪上去的。
老汪和何副官也不敢多话，只在后面跟着。
顾清池爬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打坐了，一个小和尚等在门口，“施主，方丈料到了您今日要来，特地要我在此恭候，请随我来。”
“此次一步一叩首，是为何。”一位长者正轻闭双眼，一手轻捻佛珠，一手敲打着木鱼。
方丈虽背对着顾清池，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
“为保她平安，平安渡过此劫。”顾清池在方丈身边跪下。
方丈在衣袖拿出一枚平安符，“拿去，放在她的枕头下面。”
顾清池双手平安符放在自己掌心，额头贴了贴，又摊开双手，轻叩首。
方丈拿起一柱香：“这次不求她爱你一次了。”
顾清池眼神虔诚：“不求了，只求她未来余生平安喜乐。”
往年，棠秋没和宋思扬在一起时，顾清池许的是，希望棠秋平安幸福，可以爱自己一次。
后来，棠秋和宋思扬在一起，顾清池就只求棠秋余生平安幸福。
现在，也算是愿望实现，至少棠秋短暂的接受过他的爱。
方丈看到顾清池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再次提了这个无理的要求：“施主的婚戒留下吧，若此愿如偿，到时还愿时来取。”
顾清池毫不犹豫的就摘下了婚戒，放在方丈的手中。
方丈有些吃惊，这戒指是顾清池十八岁时就请人定做好的，定做好后就一直戴在自己的手上，到现在已有十二个年头。
之前方丈说以这婚戒作为许愿的筹码，顾清池总说拿别的来换，甚至有次拿出了他母亲留下的怀表，都没交出这个婚戒。
方丈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你们的缘，不止如此，也不也止于此。”
顾清池已经没心思讲究缘不缘的，他现在只希望棠秋可以早日醒来。
打坐结束后，顾清池也准备下山。
天刚开始蒙蒙亮，薄雾笼罩着整座山，早上的露水重，连树叶都挂着露水，山间传来呦呦鸟鸣，空气清新宜人。
和煦的光慢慢升起来，透过枝桠洒向大地。
“真美。”何副官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站在半山腰俯瞰整个城市。
顾清池忍不住回望，这样的日升日落，他见过多次，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带棠秋共览这美色。
“快走了，下山。”顾清池一个腿软坐在了台阶上。
“我来我来，我来扶您。”老汪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不用。”顾清池推开他，自己下了山。
顾清池坐上车，把自己的装备重新装配整齐，他习惯性想摸自己的婚戒，却什么也没摸到。
无名指只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痕迹，那，是爱过的印记。
顾清池带上手套，眼不见心不烦：“去医院。”
何副官哭丧着脸：“啊，少帅您还去啊，您爬了一晚上山，而且您又一个多月没睡个整觉，您都快垮了。”
顾清池头靠在靠枕上，“哪那么多废话。”
二十分钟的车程，顾清池已经在车上睡熟了，呼吸平稳。
何副官和老汪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该叫醒他。
何副官怂恿老汪，“你去。”
老汪定然不会上当：“你怎么不去。”
“一会晚了，少帅该怪罪了。”
“所以你叫醒。”
“你叫。”
“你叫。”
“……”
“你俩叽叽喳喳的干什么。”顾清池睁开眼，睡了一路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摇了摇头，打开车门。
何副官和老汪跟在后面。
“你来了顾哥。”今天孟庭轩和顾清舟来替换了周惠两口子回去休息。
顾清舟看见顾清池来了，背过了身，她还是在心里埋怨着他，不愿看他。
“嗯，我进去看看。”顾清池准备进去，却被宋思扬拦在了门外。
“你不能进去。”宋思扬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顾清池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利刃，无伤而痛：“现在棠秋还没醒，也没有做决定，她还是我的法定妻子，我劝你拎得清。
我之所以现在让你在这里照看她，只是因为她在梦里喊了你的名字，至于是想着你还是讨厌你，这你我都不清楚。
三天之内如果棠秋还是没醒，你就给我滚出去，你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了。”
宋思扬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棠秋什么时候醒，这谁说的清楚！”
“滚！”顾清池反扣住他的手。
“啊…”宋思扬惨叫，揉着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