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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的画，都没有脸。”
空气陷入了沉默，苏云喝了口茶，沉声道：“又夏，不用担心，我会治好你的。”
“老师，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詹又夏抬起漆黑的眸子，“你可是被一个疯子盯上了啊。”
苏云没有再说话，詹又夏走出了书房，苏云坐下，拿起资料，翻看起来。
二大队在苏云身边埋伏了近半个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下午四点，宋傲月、黄峻涛和林芸景坐在车里，看到苏云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他穿着一件休闲的米色外套，深灰色的牛仔裤显得双腿十分修长，他走在街头，光鲜好看得如同漫画里的人物。
林芸景说道：“苏云的生活很简单，每天从诊所离开后，就去大学接詹又夏，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买菜，回诊所楼上的跃层公寓，他还挺居家的啊，不过这么久了，都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那个‘他’不会压根就不存在吧？王嘉妤是个疯子，疯子的话能信吗？”
“苏云的话可以信。”宋傲月望着窗外，简单的低马尾衬托着她线条分明的白皙侧脸，她的头颅很饱满，像是一个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苏云可以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嗅到？”林芸景挑了挑眉，“他会通灵啊？”和她拥有强烈视觉冲击的美艳外表不同，她说话总是带着调侃和打趣，这是她身为西渝女子特有的火辣爽朗。
苏云穿过街道，宋傲月抹了一把乌黑柔亮的长发，踩下油门。
正如林芸景所说，苏云去静北大学接了詹又夏，两人去超级市场买了食材，然后往诊所走去。
黄峻涛吹了声口哨：“鲍鱼龙虾青口贝，今晚要煮海鲜火锅啊。”
林芸景靠在椅背上，姿态随意：“昨天是牛排大餐，今天又是海鲜火锅，心理医生这么有钱吗？宋队，我们一会儿吃什么？”
“汉堡。”宋傲月的语气毫无温度，“我请客，点外卖。”
“……又吃汉堡啊。”
晚上，宋傲月三人在车里啃汉堡，宋傲月紧紧盯着公寓亮着灯光的窗口，黄峻涛喝了口可乐，望着宋傲月。
“别看了。”林芸景的声音响起，黄峻涛被呛到了，捂着嘴咳嗽起来，林芸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拍拍宋傲月的肩膀：“宋队，不用太紧张，小秦他们盯着监控呢。”
宋傲月没有说话，不远处，詹又夏站在门廊的阴影处，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一个穿着运动衫，皮肤黝黑的帅气男孩从他面前跑过，詹又夏一把抓住他，男孩踉跄了一下，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詹又夏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男孩只知道拉着自己的，是一只极其纤细苍白的手。
男孩取下耳机，疑惑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詹又夏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他，说道：“可以请你帮我拿给车里的人吗？”
男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银灰色轿车，他皱起眉：“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是谁？车里的人又是谁？”
詹又夏知道自己此刻像一个怪人，真受不了老师，煮了傲月姐爱吃的海鲜火锅，又怕暴露让自己想办法拿给傲月姐……
詹又夏叹了一口气，往前一步，月光下，他清俊的容颜显得更加苍白。
“我不是什么坏人，我……”他正想解释，男孩却是一怔，露出了惊讶欣喜的表情：“詹又夏？！”
詹又夏愣住了，他迷茫地望着男孩：“你是……”
男孩露出了大咧咧的笑容：“你不记得我了？我高峻啊！”
“高峻？”詹又夏嘟囔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依旧十分疑惑，“我不认识你。”
“帮你把这个拿给车里的人是吧，行。”男孩接过保温桶，“我在静北大学体育系，有空一起打篮球啊！”
男孩拿着保温桶走向灰色轿车，詹又夏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高峻，谁啊？”
年轻俊朗的男孩敲了敲轿车的玻璃窗，宋傲月摇下车窗，男孩把保温桶递给她，然后塞上耳机跑开了，宋傲月打开盖子，沁人心脾的鲜香味瞬间充盈了整个车厢。
黄峻涛咽了口唾沫，林芸景眨了眨美丽艳丽的眼睛：“好香，这是苏老师特意送来的？他人还挺好的，这里面还有小碗呢……”
三人把海鲜汤分了，林芸景不住赞叹：“真是鲜掉眉毛，苏老师的手艺还真不错，他还是单身吧？跟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和哪位女性关系亲密，宋队，考虑一下～”
宋傲月的勺子掉进了碗里，咔哒一声脆响，黄峻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林芸景自顾自地喝着汤，宋傲月抬起头，窗口透出的灯光落进她眼底，变得十分温柔。
夜晚，废弃潮湿的地下通道，流淌着污水的墙壁布满了大面积的霉菌，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恶臭，老鼠蟑螂到处乱爬，一扇厚厚的生锈铁门后，却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试管和烧杯，里面沸腾着五颜六色的液体，一个染着彩虹发色画着烟熏妆的女孩坐在桌边，银白色的耳麦上粘满了贴纸，她用镊子夹起黑色的颗粒，眯起一只眼睛，黑唇边上的铆钉唇钉闪烁着银光。
王嘉妤站在墙角，铁门被打开了，王嘉妤身体一抖。
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孩走了进来，他背着背包，蓝白相间的运动鞋一尘不染，清爽的短发下是一张清秀少年气的脸颊，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梨涡，眼睛也眯成月牙，看上去和善温和，同周围乱糟糟的环境格格不入。
“纪先生……”王嘉妤看着他，眼神里有几分恐惧，彩虹头发女孩放下手里的东西，扑了过来，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阿念～你怎么才回来呀～？有没有带人家喜欢吃的大雪山甜甜圈？”
“当然有了。”男孩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将背包放在桌上，“我怎么会忘记，青木你想要的东西呢？”
名唤青木的女孩从包里翻出一个洒满白色糖霜的甜甜圈，眸子一亮，大大地咬了一口。
“嗷呜～好甜～阿念你对我最好了～！”青木跳到了男孩身边，献上一个充满甜腻气息的吻。
男孩看着王嘉妤，笑眼里是望不到底的黑暗。
“你也过来吧。”
王嘉妤迟疑了一下，缓缓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