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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宁替永安帝揉着肩膀, 边揉,边劝慰道:“父皇,我看您精神不济, 嘉宁十分担心。不如让陈太医来给您瞧瞧,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
赵嘉宁按摩手法很好, 毕竟是同沈幽容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永安帝在女儿的揉捏之下, 疲惫感略有消除。垂着眼眸,闻言后, 笑笑, 又是感慨说道:“朕现在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 最怕召太医来跟前诊治。总觉得他们来了,便意味着朕的身体不行了。”
“虽说人吃五谷杂粮,谁都会生病, 谁都会老。可近几年来, 朕真的怕自己生病, 更怕自己老去。”
赵嘉宁自然很明白,他父皇这种心理。对于一个伟大的君主来说, 确实是更怕老。因为, 他想把自己的功绩永远流传下去,想一直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盛世王朝。
赵嘉宁突然有些哽咽,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手轻轻抚摸着永安帝渐白的双鬓。低喃地唤了声:“父皇。”
永安帝又道:“不过,你说得也对。身子不舒服, 总是要唤太医来瞧瞧的。”
皇帝睁开眼来,吩咐着一旁伺候的太监源清:“源清,你去把陈太医叫来,让他替朕看看。”
源清高兴地应了一声, 连忙去唤陈通来。半息功夫,陈通背着药箱匆匆来到御书房,朝这几人行礼后,赶忙放下药箱来。
永安帝坐直身体,朝着陈通说道:“朕近日精神不济。四肢无力,你替朕瞧瞧,朕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陈通不觉心中一颤。皇帝这句看似很平常的话,在陈通听来,却是令他如此的胆寒。顿时,陈通的手背、后背上都涌出了些许冷汗。
陈通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勉强打起精神,尽力控制住心中的恐惧。他缓缓走到皇帝身旁,每走一步,于他而言,也都是一种煎熬。
陈通身体微颤,勉强稳住身子。只是这不经意间的细节,在场的众人都没察觉。他手触摸到永安帝的脉搏时,脸色微微一变。
这一刻,陈通又惊又怕,
心情极度复杂,体内好似翻江倒海着。手在永安帝的脉上缓缓移动着,一边假装替皇帝探查病情,一边脑海中在疯狂思索着对策。
过了半盏茶时间,陈通才道,慢慢开口,头也不敢抬:“陛下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积食,再加上过于操劳,忧思过度。”
永安帝这时,又不觉咳嗽了一声。
赵嘉宁定定看着陈通,一字一句问道:陈太医,父皇的身体真的无大碍吗?”
陈通按耐住心虚,恭声回答道:“是。待臣开几副方子,陛下按时按量服下之后,身体便会好转。”
赵嘉宁本来心存疑惑,听到陈通这么一说后,也就没有疑惑了,他点点头。
陈通不愿,也不敢在皇帝跟多待,他虽和皇帝帝是从前的故友至交,但如今做了背叛皇帝之事,陈通很心虚。
虽说永安帝每天都身体不适,但听陈通这么一说,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宽慰。他摆摆手,面容和蔼:“陈通,你先退下吧,替朕抓几副药方来。”
“臣这就立刻去办。”陈通连忙应答。皇帝的平常话,于他而言,仿佛是如临大赦的圣旨,陈通背着药箱,离开御书房。
赵嘉宁望着沉痛匆匆离去的背影,也没有多想什么。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永安帝,轻声劝慰道:“父皇,陈太医方才都已经说了,您是劳累过度。父皇要多多注意,往后少批一些折子。您若是实在忙不过来,便让……有能力的臣子,来帮您吧。”
赵嘉宁的本意是想说,让襄王赵恪来帮忙。但想想,自家父皇的顾忌,最终还是改口了。永安帝是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但同时也是一个威严的君主。
很多时候,赵嘉宁也诧异,不知为何,他的父皇似乎并不喜欢,他和他的母妃过份提起赵恪。
当初赵恪受皇帝惩罚,柳妃都是采取极其委婉方法,来替赵恪求情的。
作为帝王的女儿,赵嘉宁十分聪明,从来不会触碰永安帝的底线,总是以最舒服的状态和自己的父皇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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