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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首丘勃然大怒,竟有人胆敢威胁他,下一刻惶恐从心底涌起,雁足铜豆灯戛然而熄,光晕砰然消散,两道血气如毒蛇急窜而入,七条雪白的狐尾蜂拥而出,狠狠撞于一处,风火雷电此隐彼现,将血气渐次消磨。
当日在浮生之墓中,狐将军只能操纵风雷之力,狐首丘后来居上,倾力施为,狐将军相形见拙,不过在魏十七眼中,二人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他轻轻巧巧跨上前,任凭风火雷电狠狠劈落在身,毫发无损,伸手将雁足铜豆灯摄入手中,屈指轻弹,一道血符落下,已将其封禁。
狐首丘身经百战,猱身扑上前,狐尾齐齐砸落,虎兕出柙刀脱手飞出,直奔李一禾当胸劈去。魏十七五指临空虚抓,血气凭空而生,将虎兕出柙刀牢牢缚住,七条狐尾以雷霆万钧之势砸个正着,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魏十七双足深深陷入土石中,肉身血光流转,金刚不坏。
不祭法宝,不使神通,单凭肉身接下天狐七尾一击,狐首丘做梦也想不到,竟平白无故得罪了这般人物,胆战心惊之余,全无斗志,使出浑身解数拼死逃遁。虎兕出柙刀落入掌中,血气一转,魏十七开声吐气,反手一刀劈出,血光稍纵即逝,狐首丘大叫一声,七条狐尾齐齐断落,血如泉涌,身躯化作一抹虚影,借血遁消失在视野尽头。
妖族保命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先是六翅金蝉“金蝉脱壳”,再是狐首丘“断尾血遁”,他挂念李一禾的安危,懒得去追,收起虎兕出柙刀,举步踏入洞中,一阵香风扑来,李一禾纵身投入他怀中,俏脸滚烫,口鼻呢喃,如菟丝子一般紧紧缠住他。
魏十七托起她的下颌,凝神看了片刻,不觉皱起眉头,伸手拨开她的秀发,眸中血符隐现,细细找寻一番,并未发觉蛛丝马迹。李一禾发丝凌乱,吹气如兰,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媚惑,魏十七不为所动,又解开她的衣衫,露出肩膀和胸脯,一寸寸慢慢摸过,指尖忽停在一处温软滑腻的肌肤上,血气丝丝缕缕钻入心窍,将一根毫毛般的细针拔了出来。
细若游丝,微不可察,“天狐轮回针”何其歹毒,若非他亲眼见狐将军以此物禁锢史玄雒,一时不慎,拿李一禾的身体取乐,销魂之际中了对方暗算,岂不是趁了对方的意?“天狐轮回针”似乎察觉到森然杀意,在他掌中扭曲挣扎,似欲破空飞去,魏十七冷笑一声,双手一搓,血气碾磨之下,将轮回针生生搓为齑粉。
数百里外,狐首丘伏于草窠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凝神感应“天狐轮回针”,本命法宝被对方毁去,心神忽遭重创,狐首丘喷出满口鲜血,气息一落千丈,打回原形。失了七条狐尾,失了虎兕出柙刀和天狐轮回针,回到龙刍山,势必沦为众人的笑柄,狐将军不会放过他,养父狐千烹也不会放过他,最好的结局,不过是送入九尾洞配种,日御百狐,精尽而亡。
狐首丘心灰意懒,秃噜着尾尻,灰溜溜钻入山林之中,离那凶神恶煞越远越好。
天狐轮回针拔出心窍,李一禾清醒了一瞬,眸中映出魏十七的身影,体内激情未消,隐隐知晓发生了什么,慌乱中只道自己不知羞耻,主动委身于他,一时间羞赧万分,精疲力竭,沉沉昏睡在他怀里。魏十七一不做二不休,将她衣衫尽数除去,抚摸过每一寸肌肤,确认没有第二根“天狐轮回针”,这才放下心来,以李一禾的身体为鼎炉,第一次祭炼弥罗镇神玺,将一缕先天精气打入其中。
李一禾做了一个甜美的梦,神颠魂倒,百般索取,人世的欢愉莫过于此,若能日夜缱绻,耳鬓厮磨,还修什么仙,逐什么道?是梦终会醒,不知过了多久,李一禾悠悠醒转,慵懒地躺在衣堆里,听着洞外雀鸟鸣叫,回想过去的一幕幕,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她披衣而起,挽起秀发,稍加打理仪容,犹豫了一下,将天心螭吻佩系于腰间,漓水珠缠在手臂上,多了两件饰物,顿觉容光焕发。
覆水难收,已经发生的事无可挽回,李一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出洞去,却见魏十七悠闲地坐在山岩上,手里拿了一只不知名的野果,果肉雪白,啃剩下小半个,露出皱巴巴的硬核。她裹紧衣袍,心有点乱,不知该怎样面对他,做徒弟的主动勾引师尊,该当什么罪名?全怪那狐狸精作祟,害得她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魏十七见她哭丧着脸,神情变幻不定,招招手将她唤到身旁,取了一个果子,在衣襟擦了擦,塞到她手里,道:“尝尝,味道不错。”
李一禾魂不守舍,乖乖咬了一口果子,食不知味,魏十七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拥入怀中,摸摸她的小脸,安慰道:“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要想会,先陪师父睡,今后我会用心教你的,你须得用心学。”
李一禾万万没料到,竟听到这样一句安慰话,她忍不住想笑,鼻子却有些发酸,倚在魏十七怀中,慢慢尝到了果子甘脆鲜甜的滋味,汁水淌入喉中,心结一点点解了开来。春风一度,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男欢女爱,这不是什么错,东海三岛上,这样的事还少吗?她真正担心的,是师尊从此嫌弃她,厌恶她,将她弃于门外,不过,即便有夏芊、秦榕、赵德容在,李一禾仍然对自己有信心。
魏十七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人心鬼蜮,仙城险恶,我无法时时看顾你,不过眼下还无须担心,只管用心修炼即可,你资质不差,又不乏资粮,循序渐进,一年可抵得上旁人十载。”他从李一禾手臂上解下那串漓水珠,将地气渡入房渔阳的妖丹内,替她缚在额头,绾住秀发,妖丹正抵住眉心,关照她以后按此修炼,切莫松懈。
李一禾“嗯”了一声,又觉得太过草率,郑重其事重新答允。魏十七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手掌抚过她柔韧的腰肢,按在小腹上,蓬勃热力传入体内,李一禾一颗心怦怦乱跳,隐约觉得身体似乎里多了什么东西,似乎在孕育什么东西,她感到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