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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的天黑的很早, 还常常没完没了地下雨，一到下雨天，月色星光皆被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之后，只剩下一片空洞的黑, 面无表情地向着地面倾泻着洋洋洒洒的雨点。
她在有意识的时候, 便发现自己坐在窗台上, 双腿垂在半空中，时不时有雨点飘落在她的脸颊上，不过她并不在意，只是遥遥望着层层叠叠的屋顶之后, 一座在沐浴在辉煌灯光之中的巍峨的穹顶。
那是教皇西斯都四世兴建的西斯廷大教堂。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盯着那座教堂的穹顶出神, 只觉得光是望着教廷的一角, 便能感觉到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在她的脑海之中无序地滚动着，她正觉得额角隐隐作痛之时, 身边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她回过头去，看到了那身熟悉的黑色斗篷。
他也像她一样坐在窗台上, 他右腿屈着, 踩在了窗台的边沿处, 右臂搭在膝盖上，露出了之前一直藏在黑斗篷之下的象牙白色的丝绸衬衣，这时，乔娅才看见了从衬衣袖口之下露出的手掌, 像是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
这是他离她最近的时候, 甚至只需要她稍稍移动一下，便能触碰到他的手臂，她正犹豫间，他向着她的方向扭过了头, 在远处的灯辉映照下，看见了他兜帽下的金色发丝，略显稚气的下巴，以及薄薄的嘴唇。
“你……”她喃喃开口。
而他仍旧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左手，轻轻滴将她被雨点打湿的鬓发拢至她的耳后。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只手，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但是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称得上是好看，然而她看着这只手时，脑中却被塞进了一个画面，似乎在什么时候，这双手曾经在她身前，握住了一个人的脖子，然后轻轻一拧，让她听见了骨骼尽碎的声音。
尽管她脑中的画面暴虐凶残，但她还是任由着对方将手触碰到了她的额间，而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冷。
乔娅悠悠醒来，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才发现自己靠在副驾驶的车窗睡着了，车仍旧是匀速行驶在前往福克斯小镇的公路上，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只能通过前车灯看见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一闪而过的红松林。
她又做梦了。
艾美特发现她醒来，便笑着说道：“看来我的车技还不错，乔小姐睡得可香了。”
乔娅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正准备说些什么的岔开话题时，眼角余光却瞥见车灯左前方的树林里站着一个人影，她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而等她缓过神来，车已经行驶到了那个人影原先站着的地方，那里只有几棵高大的红松木，并没有她刚才看见的人影。
她眨了眨眼睛，又扭头看向了艾美特：“刚刚……”
艾美特眼睛仍然盯着前方的路面，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异样：“刚才怎么了吗？”
乔娅皱着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艾美特开车抵达福克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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