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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轶随意道：“那现在怎么就相信了？”
“有人看到了人鱼，”小贵族回答，“不，不是镇子里那些人！沈先生，我知道，他们都是满口谎言的骗子。人鱼是向往美好的种族，怎么可能主动出现在那群骗子面前？”
沈轶对他最后半句话不置可否。
如果真的“向往美好”，兰渡的传承记忆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淋淋的教训？一条又一条、一代又一代的人鱼，在拼尽全力告诉后代们，不要相信人类，他们都是骗子。
就算是这样，兰渡还是会对沈轶一见钟情。
这足以见得，人鱼是一个多么容易交付信任的群类。
他显得不感兴趣。小贵族见状，舔舔嘴唇，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是我手底下的人，”他说，“前段时间，我派出了收税的队伍。他们路过各地，也会做一些生意。这些人早就听过人鱼的传说，当然是和我一样并不相信。但是，其中有一个人，竟然亲眼见到了湖水中的人鱼！”
沈轶眼皮跳了跳。
他心想：前段时间……
小贵族：“就在昨天，我们招募佣兵的时候，他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给我！因为这个，我特地放出话，要一些从海上回来的人，他们的佣金可以再提高三倍。”
沈轶握住缰绳的手微微用力。
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轻轻“哦”了声，尾音上扬，显得很漫不经心。
“也许是这个人喝醉了，”沈轶说，“众所周知，人鱼是一种海中的生物。”
小贵族说：“不，他从不喝酒。听他说，那是一条黑色头发、白色尾巴的人鱼。有月光一样的鳞片，乌木一样的长发。他的皮肤是白玫瑰的颜色，眼睛却像是最好的黑曜石。哦，真想亲眼看看，这会是一条多么美丽的人鱼！”
沈轶听到这里，心情彻底沉下。
兰渡！
有人看到了兰渡，并且把消息传递回来，告诉自己身边的男爵！
这是什么时候的
事？……那个人说了，他看到兰渡，是在湖水旁边。是在等待自己的时候，兰渡浮上水面了吗？不，自己说过很多遍了，兰渡不会这么不警惕。那么，可能是自己被带走之后的短暂时间……
那个人没有看到行凶的渔民，却看到了兰渡。
沈轶的手指扣在掌心。到了这一步，他依然没有过多神色，只是在想，没关系，我已经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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