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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渡大约手忙脚乱了一阵，终于把手机捡起来，回答：“刚刚掉在地上了。这就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手机’？我第一次见到，和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沈轶忍不住笑。他靠在病房床头，神色又一次温柔起来，说：“你现在在哪里？”
兰渡回答：“乔原先生带我来了一个房子。这里很好，不过没有你的味道。”
沈轶一顿，叹道：“会有的。宝贝，你是一过来就在海城吗？”
“不是，”兰渡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我和你是一起过来的。”
沈轶一怔。
兰渡说：“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你送我的项链在发烫。那片河水中多了奇怪的力量，我没来得及探究，就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原本想带着你离开的，但是水的味道、空气的味道全部变了。我还看到旁边的楼，车——应该是‘车’吧？——还有很多和你说着一样语言的人。
“我听他们说，‘这里有个人’。还说，赶紧打120，赶紧叫人来……我猜，会不会是回到了你之前在的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把你交给他们吧。所以，我又把你推了上去。”
沈轶听着，心头一片柔软。
他问：“那你呢？你就在水里吗？乔原他们看到你了，兰渡，你是不是……”
兰渡说：“大约也是宝
石项链的力量？是，沈轶，我有腿了。”
沈轶屏息。兰渡笑了笑，说：“一开始还不太会走路，不过我学得很快。”
他说得很平常，沈轶听着，却只有浓浓的心疼。
一般小孩学会走路要一年、两年。兰渡不是孩子，但他是一条人鱼。联想到自己第一次深入海面以下、不知如何呼吸的感觉，沈轶就能想到，“走路”对于兰渡来说有多困难。
他疼惜，兰渡的语气却还是轻快的：“不过，我当时身上没有穿衣服。所以，我没有露头。”
沈轶笑了笑，说：“那之后呢？”
“之后，”兰渡的语气多了一点懊恼，“我发现，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沈轶轻轻地“啊”了一声。他意识到，虽然自己和人鱼说了很多与这个世界有关的事情，可对于兰渡来说，他依然有很多不知道的“常识”。
“我就想，”兰渡说，“你和我说过，你的家乡在‘海城’，那是一个出海口。我去那边找你，应该会容易很多……
“我在水里捡到了衣服、钱币。你在那艘船里也找到过这些，所以我知道什么可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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