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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终归还是孩子,怕是怕的,父母半信半疑地看看我,然后为了让我安心:一会说我眼花了,一会说我做梦。父母总是对的,于是关了灯,继续睡,关灯的一瞬间,我又看到了这两个人,惊恐交加的我又大吼,死活要开灯,这次父母还没睡:立马开灯,当开灯后,这两个人又 不见了,我哭着求爸爸不要关灯,直到公鸡打鸣,才算结束。
小孩子怕是怕的。白天又和没事的人一样,小孩子怕得快,忘得更快。该玩玩,该闯祸,小孩子该挨得揍我是一项没躲过。不该挨的揍,我也都收获了。毕竟能咬狗的孩子,终归与众不同。别的不说,至少挨打就比别人多。
到了晚上慈祥老奶奶和扑克脸叔叔早就让我扔到脑后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可是半夜,同一个时间我又鬼使神差地醒了,我赶紧看看床头……不对,是炕头,还好没人,看来昨天是真的眼花了,慢慢闭上眼睛睡觉,眼睛闭了一半,感觉炕头有什么在蠕动,很多人不懂什么是炕头,你们姑且当做现在的床头。我当时一惊,瞪大眼睛,想借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啥也没有,我仔仔细细检查一下,确定是什么也没有,我就准备睡了,毕竟第二天要上学,迟到了,班主任打人挺疼的。眼睛刚闭上一半,我从眼皮缝隙里清晰地看到,确实有东西在动,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在慢慢变大,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不到了,半闭着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缝,就能看到,且重新从米粒大小一点点的变大,好奇心驱使下,我就一直眯着眼睛看着它,最后他真的变大了,变成一个人,穿着白色长袍,高高瘦瘦,瘦到只剩一块骨头的感觉,就像柴火棍人。惨白的脸,长长的舌头,头顶还戴着高高的,像圆锥体一样的帽子。上面写着几个字。是什么看不清。这长相让我瞪大了双眼,没错,是吓的,瞪大双眼那一刻,他又在变小,半闭着眼睛,他又在长大。
我可能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我居然觉得莫名地亲切好玩,于是我在正眼和眯着眼睛之间来回切换,这个柴火棍人就在我眼前变大变小。直到鸡叫他从烟囱里跑掉了。这次我没有叫醒我的父亲,可能有人要说,多大了,还和父母一起睡。我们小时候家里条件都不好,大多和父母睡在一个炕上。
白天正常上学,正常闯祸,正常挨揍。有人可能问,为什么总挨揍?因为皮啊,家中独子,父母又惯着,除了闯祸。也没啥乐趣了,男孩子么,一天不挨两遍打,这一天就不是完整的一天。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可能最近火炕烧得太热了,我睡得都流鼻血了。
晚上同一时间,我又鬼使神差地回醒过来了。这次来的不是同一个人,而是一个穿着青衣长袍,胸前戴着金灿灿的刺绣,头顶戴着一个红色小球球和黑丝毛边的帽子,准确来说是一个红色珠子,后面拖着个长长的孔雀尾巴上的羽毛,长大后知道那个帽子上的东西叫做顶戴花翎。要说的是,我眯着眼睛,他就离我近一点,我睁开眼睛,他就离我远一点。
同样鸡鸣之时,他也离开了。这次我没忍住,问母亲为什么每天晚上家里都会来不同的人都是谁,母亲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我,我真切地描述了这几天,来人的模样,鸡鸣就从烟囱跳下去。母亲失神了,毕竟从我的描述里装扮,她得知没一个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穿着。最主要的,我这满眼清澈的愚蠢的样子不像说谎的样子,正说这话,我的鼻子又出血了,这几天一天能出两三次血,母亲慌了,开始到处打听哪里能解决这类灵异的事。加上我鼻子天天出血,母亲觉得不妙。
我可能白天玩得太疯 ,毕竟不可能是学习累的,因为我怕自己学习累,上课都在睡觉和摆烂中度过。晚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哭闹着求母亲帮我脱裤子,这一脱母亲显示错愕,连忙叫来了我的父亲 。父亲来了也是愣住了,因为我的腿上都是黄豆粒大小的血泡。那时候的农村落后且闭塞,只能等第二天去医院。当天晚上,同一时间我又醒了。这次我有经验了,眯着眼睛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拴了个铁链子,那铁链子比我胳膊还粗,铁链子的另一端有一个赤裸上身的大汉,胸前长着较长的胸毛,一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地拉着铁链子准备拽走我,这一天一个样,天天不重样啊,这还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