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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莫船正同几个人在陵水吃饭时,丽丽打来电话问他在哪?他说了。唐丽丽说,就你爱跑,我们几个正在关东聚会呢。大家聊起你,说年前年后都没见你人,你什么时候回来?
莫船说,快了,就这几天,那你们先好好聚聚。丽丽说,你不同大家说说话?莫船说,不说了,我也与人正说话呢,回来见。
唐丽丽说,过个年都忙的不行呀,那好。就挂了电话,丽丽转头对连舟说,他人在海南,看来是操心他在海南的投资了。连舟问,他在海南还有投资,干什么的?
唐丽丽说,听他讲是开发旅游项目的,快好了。李愚同说,这莫船,看来办个学校到底是挣了钱,居然投资到海南了。这些年,关府的家长们没给这家伙少送钱啊!
连舟说,可家长送的愿意呀!去年阳湾学生考得好,现在上阳湾青鸟的学生越来越多。我假期补课时,几个九年级的学生宁愿上青鸟也不来校补课。
愚同说,凡是热的事情总要冷的,形势在变呀,你说当年的高效课堂搞得多火热,可现在怕没人再提了。对了,春华,你在教研室现在还搞星级创建吗?
春华说,我们那儿咋能叫个教研室,年后就散了,我也要回学校了,高效课堂从李炳亭出事也就没人提了。连舟说,怎么就散了?我听高新他们讲了,有清退借调的事,真弄吗?春华说,那还不。去年多发的岗责奖也退回去了,清退已从年前开始了。
李愚同问,你回学校干什么?当领导吗?春华说,当什么领导,本来就是个教师。连舟问,回哪个学校?春华说,清退的事定了,回哪个学校还没说。愚同也说,正常的,没啥想不到的,李炳亭的讲座我也听过几回,市上还带我们去过杜郎口,现在全无声了。
连舟说,真是的,这课改搞得如同儿戏似的,一个人出事,持续这几年的高校课堂就没人提了。要说也怪,也没一个人出来说这事对还是不对,搞还是不搞,就这么悄悄地过去了,你问时大家都不吱声。
愚同说,所以不要看眼前的红火,一个事说垮都很快的。春华说,你也领导的,你觉得这课改到底好不好呢?凡事总不能因人废事吧,否则搞得大家全上李炳亭的当似的。当初从上到下没有不吹捧李炳亭的,而且是行政推动着让搞。
李愚同说,这事没法说错与对,当初搞是一种势,现在偃旗息鼓不搞也是一种势。这李炳亭出事,又没说他工作怎么了,只说他的受贿,受贿总没问题吧。
春华说,受贿是他个人的事,可课改放到一个地区,是行政上的事,教育部门就没个态度?李愚同说,你要什么态度?没有态度,不再提,不再推动就是态度。你还想让领导怎么说,也上了当吗?
连舟看了眼愚同说,还是李局长人在机关,道行深。春华,还能要什么说法,这是没法说的事。那天我在局里见丽丽,就是市教研室同我说这事儿,一切是学校自发的,同行政没关系。有关系,也是指导的关系,引导的关系,但绝不是行政命令的关系。
李愚同说,连舟,你少贫,什么道行深,行政自有行政的规则,如同丽丽他们办学校,有他们办学校的规则。当然,你可以将它看成潜规则,可潜规则也是规则呀,现在的情况是规则在改变着,你说呢?丽丽。
丽丽看了他们几人一眼,说,你们说啥呢?我听不懂,不过愚同说的规则在变,我是能感到的。监管是越来越严了,过去国家给幼儿园不给补助,现在包括民办园也给了。看似好事,可国家给钱了对你的要求就多了,要搞普惠,要创建这创建那,要不小学化教学,要抓师资。这一严幼儿园的成本就增加,只有提高费用。可现在费用也不能随便提了,要普惠了,总之是越来越难了。
连舟笑道,怎么连你也觉得难了么?丽丽说,能不么,你办学,工资国家给,经费国家给,你都觉得难,我们办学国家一分钱不给,现在又管的这么多,能不难吗?
李愚同说,你也不用叫苦,难是难了,可进入的人不是还很多吗?特别是托管教培行业,现在简直是遍地开花。说明什么?说明其中的利润还很大,若没有监管,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连舟说,不说这了,来咱们干一杯。本还想年间几个人好好聚聚的,莫船跑了,亏得你们今日还回老家,刚好在关东咱们碰上了,要么过个年还见不了面。
几个人就说也是,好久也没坐了,就都举了杯。
愚同问你们晚上回关府吗?丽丽说,春华不回的,等会儿心海来接,仍回老家,我到我爸处住。连舟说,李局长孩子子已上了大学,今年春华的儿子考走了,明年就是我家丫头,等你和莫船的孩子也上了大学,咱们就彻底轻松了,到时好好聚。
愚同问春华,听说你儿子学得不错,这最后关头可要把握好,考个好大学。春华说,好什么,现在考到快三百多名了,能上个好一本就不错了。连舟说,好一本也不错的,我的丫头能上二本就不错了。咱们别为孩子们操心了,他们总比咱们好,来,再干一杯!
几个人就又边喝边聊,一晃时间晚了。愚同说,时间不早了,春华还要回雷公的,咱们就此打住吧。这么多年了,咱们几个兄弟姐妹还能来往,真的不易,一晃咱们的孩子也都长大了,真的挺好。作为当年的同事,朋友,我真的祝你们都走得好。如你们说李炳亭的事,真是转眼间的事,所以面对变化了的形势,还希望大家有颗平常心的好。
丽丽听了说,愚同,你咋了嘛,像告别一样么,是不是又要高升了,又调哪里?
愚同说,还高升,我能将这位子坐稳就不易了,我是从心里很知足了,人一生还能干多大的事呀。连舟说,李局长又谦虚了。
方春华说,愚同说得好,咱们是干不了多大事了。咱们几个也算都拼打了一回,我也算走出学校见过一回世面,再回去教书也行的。连舟说,你说啥呢,真回去教书呀?
愚同说,要说教书也不错的,要是咱们现在能回去再教书,肯定会比过去教的好。只春华,形势虽是变了,可规矩还是有的,你也不用灰心,说不定还是好事。春华说,那借你吉言了。
于是几个人又碰了一回杯,这才散去。
愚同先走的,他的家离吃饭的地方不远。丽丽和连舟陪着春华等心海的车,时间不长,心海来了。道别后,连舟问丽丽,怎么,送你走吧?
丽丽说,也行的,说说话吧。连舟说,春华没事吧,虽也说话,神情总不好的。
丽丽说,怎么说呢,工作变动有点影响,家庭也出了问题。连舟问,怎么了?丽丽说,心海在外面同一个女同事关系不正常。连舟哦了声,说,春华知道了,要离婚吗?
丽丽说,知道了,还是我告诉她的,可现在这情况还离什么婚,孩子也马上高考了,心海也认错了。
连舟说,你没事告诉她这干什么,这不正常的事吗,过一段心海就没事了。丽丽说,这怎么正常的事儿?难道你也是?连舟说,你没同老公以外的男人暧昧过?人都有情绪,夫妻时间长了,总有倦怠时可这不等于要分手,也是一种自我调节。再说了,学校这地方,男女在一起呆的时间比与家人长,天天一起吃饭工作,相互帮忙,倾诉,有点那事也自然。我们学校也有的,可你非要上纲上线的就没必要了。
丽丽说,你倒看得开,可错就是错。连舟说,也不是看得开,是世界变了,不是非得如此,是现在的生活太正常了。你要非揪着这不天天有事吗。你给说她了,不论以后怎样,心里的伤疤就有了,怪不得春华那神情。再说了,你也知春华也名师,算个领导的,每日不也与不同的男人喝酒打诨么。
丽丽说,还怪我了,凡事总不能没个原则吧?连舟问,什么原则,你也干私立校的,你当知道,事情要走下去,多少原则被突破了,不突破事就干不成。只要目的是为事情好,只要心在就行,要说原则这就是原则。咱们都不是圣人,在这俗世要待下去,哪有那么多原则,错对。谁都不易的,虽我不了解,你同心海谈谈,他心也苦的。行了,反正我觉得你告诉春华不对,你可以先和心海谈。
丽丽说,可她是春华,咱们一起的,总不能看她受骗吧。连舟说,正因为是春华,所以更不能。不给春华说也是为她好,说给心海,让他不了注意下,不是更对春华好吗?你也看了,说给春华有什么好,只能让那伤疤一直在心里。
听连舟这么说,丽丽倒心一沉说,难道我真的不该么?连舟说,行了,已说了,就别多想了。反正人非要这么弄,不说别人,我与红玉怕就天天吵架。我听说愚同也有点事的,我一直没好问。听说是振北职校出了问题,把他扯上了,这事现在私下传,还没定。
丽丽说,问题大吗?连舟说,说不清,只说上面已调查了,这事扯上了市局、政府、还有局长,可主管的是愚同,已有传言说,局长要变了。丽丽说,可今晚听愚同讲话还看不出。连舟说,这咋能看得出,越是这样的事,越不同人谈,而且外面传言愚同受贿了才那样做的,怎么给人说,如同能同春华谈那事么?
唐丽丽说,怎么都这样了,你没事吧?连舟说,怎么,盼我有事?有事没事我也不知道的,自己干的一些事,抖出来了肯定是事的,就看抖不抖。或如愚同说的形势到底是变了。唐丽丽说,是啊,怎么走着走着,以为路开了,倒越来越难了,大家都谨慎些好。我也到了,你可得一个人回去呀!
连舟说,没事的,莫船回来了咱到关府坐坐。这年龄了,不免让人怀旧,有时呆在阳中校园会不时想起当年的情景。丽丽说,不瞒你说,我也是的,他回来了咱们再聚。
看连舟走了,丽丽边向家走去,边想难道真是自己多嘴了?不过细想连舟说的,如果自己叫来心海谈谈或更好。为这事她们真要离婚吗?自己也离过婚的人,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况且春华姐也一个传统的人。不过细想是不是春华姐其实早知道了只装作不知,要不她情绪咋不稳?
只经自己一说,不挑破也不行了。若真是这样,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丽丽没想到今晚大家能聚聚的,她是年前回过关东的。这日父母说在家聚会些,一个远房表哥回来了,她就来了关东。结果连舟打电话,听说她在城里,就说聚聚。那就联系些,一联系,春华在老家方家庄,说晚上也能来,再一叫愚同也说能来。给莫船的电话没打通,几个人就说先聚的。也没有啥事,就过年了吃顿饭,见个面。
只丽丽没有等来莫船的回电,就在聚会时又打了个,通了,他居然在海南。年前整整一个多月就没有见他,想着过年时会同自己联系的,可也没有见与自己联系,这走了海南也没给自己说的。想着时,丽丽倒自嘲,自己又不是人家的女人,凭什么啥事都要给自己说呢?
不过心中那种怨气还是有了。只在这种怨气里,丽丽还是能感到莫船的变化。想到莫船的变化,就又想起晚上愚同说的那有些告别味的话,似乎大家都能感到一种风气在变。可这风气会是什么呢?
只是想着几个人时,觉得大家的心劲似都有了变化,不只春华姐一个人有些神情不对,丽丽觉得连舟也变了些,不再是那么积极上进样,而愚同似乎是感到了什么,少了那种锋芒,而有了莫名的一种释怀与消极。其实不说别人,自己不也是吗?
过去过个年,对于自己就是一个极重要的事,每年为给谁拜年,怎么个拜法,拿什么礼品,怎么送总要自己反反复复的思量。想想,这其实就是自己积极的那个样子,还是要维护关系,还是要拓展人脉,还是要把圈子弄的更大些,本质上就是自己还要向上,还想把事做的更大些。可今年这种心劲散了许多,既没搞大型年会,也没有把拜年当成一个十分刻意的事去做。那些所谓的人脉,关系对自己似乎没有想的那么重要。
一个人想静静呆呆的想法倒强了,过年时只在三十前回了父母处,看了看老人,然后就很安静地在家呆着了。对各种问候拜年的短信也懒得处理,只统一对大家问候了下就完事。是啊,不只是别人在变,自己其实也在变。
可要变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