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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韩斯越换好了衣服，没了声响时，程森淼才暗暗松了口气。韩斯越喊她转过来看，程森淼很有装睡的冲动，可惜这会已经没了睡意，只能转过身。她尽量让自己保持一种平常心，像只在欣赏一种美丽事物一样，撑起脑袋看着韩斯越。韩斯越先照镜子，随后转身让程森淼瞧，问了一句怎么样。
程森淼忽然觉得眼前的这条裙子比先前看上去短了一些。露出的肌肤像牛奶一样，裙子的颜色衬托得它更白了。地板是深色的，韩斯越光着脚，像踩在夜里的江面上，人却是在日头下照着的，一双脚踝白得透明，像碰了就会碎成片。
程森淼回答了一句好看，接着快速挪开目光。程森淼想，也许是因为她现下正待在韩斯越的房间里，在这块小空间中有着一种隐秘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呼吸，连目光都紧张起来。韩斯越拢了拢头发，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总觉得在店里面好看一点。”她的声音听起来天真无邪，程森淼更不敢看她了。
“真的好看，”程森淼说，“换下来吧。”她又翻了个身躺好，空调吹得身体发冷，她扯了扯被子，浑身罩了进去。“干什么呀你。”韩斯越从镜子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程森淼说：“我休息一会，你要不要也来睡午觉。”“睡睡睡，你就知道睡。”
身上一重，视线继而恢复明亮。程森淼掀开眼皮，就见韩斯越压在她身上发笑，手肘撑在床垫上。她翘着双腿懒散地前晃后晃，程森淼赶紧伸出手，掖住她的短裙的一角：“小心点，裙子短。”“又不是有其他人看。”韩斯越轻松地说。
程森淼感觉心口一阵发紧，胡乱答她：“反正小心点。”“小心你吗？”韩斯越又笑，程森淼有些挡不住她这样的笑容，俏皮又狡黠，突然像只小坏猫。程森淼清了清嗓，说：“下来了啦，你也躺着休息一会。”韩斯越不肯下去，反而嘟着嘴问：“难道我很重吗？”程森淼又赶紧否认，说不重不重，很轻。女孩确实很轻，身体软得云朵一样，这才让程森淼觉得受罪，抱她不敢，看她不敢，生怕控制不住力道和视线。
这简直没道理。在这房间氛围里，哪怕是一些细微动作都温存起来，韩斯越在程森淼耳边说话，她觉得耳朵发痒，都顾不上听在说什么了。这简直像一种刻意的引诱。可程森淼没把这个词用在韩斯越身上，她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女孩天真的靠近，是一种无邪的亲昵，是纯粹而不掺杂任何其他念头的。她只能自己受罪了，感觉女孩放下的腿蹭着她的腿肚，耳边的呼吸轻轻的，程森淼真想喊救命。
“森淼，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韩斯越抬脸，轻声抱怨。程森淼和她道歉，说自己走神了，让她再说一次。韩斯越吃吃地笑：“你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她的指尖划过程森淼的脸，一道一道的痒，程森淼赶紧抓住她作乱的手：“你接着说。”
“我是说，我妈妈昨天晚上和我讲谈恋爱的事。”“啊？”这可把程森淼吓了一跳，“阿姨知道你谈恋爱了？”“不是。”韩斯越好笑地瞧了程森淼一眼，像在笑话她怎么就受了惊吓。“她和我说，在他们学校里也有谈恋爱的学生，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谈恋爱了，她不会干预我，但让我一定要记住三件事。”
程森淼感叹：“你妈妈真开明。”
“哎，你就不好奇是哪三件事吗？”韩斯越踢了踢她的脚。“我听着呢，你说。”
“一呢，是一定不能影响学习。”
程森淼嗯了声，说有道理。韩斯越接着又说：“她说的第二件事，是如果有一天分手了，一定不能够因为伤心痛苦，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她直起身，转而坐在程森淼身上，拉扯着程森淼的脸说：“不过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吧？”程森淼被她拉扯得声都含糊了，口齿不清地说：“兑……”韩斯越这才满意地松了手，小声警告她：“你要是敢和我说分手，我会恨死你的。”程森淼笑着应声，心里却在思索：她这个年纪里，真的能懂爱是什么，恨是什么吗？这听起来真孩子气，她说着说着，脸也气呼呼的，程森淼就笑，试着移开她的注意力：“斯越，我拜托你先注意点别的好不好，你穿的可是裙子诶，这么坐着不太好吧？”
韩斯越低头一看，随后小小的尖叫一声，抓起枕头盖住程森淼的脸。程森淼呜呜咽咽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我什么都没看到好不好……”韩斯越这才挪开枕头，让她呼吸新鲜空气，程森淼喘着气问她：“你是要谋杀我吗？”韩斯越也问她：“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程森淼趁机把枕头抢到怀里，抱紧了说：“那阿姨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韩斯越的目光由此变得神秘，她的眼神被拆解成两半，一半预备着缄默，一半却急需倾诉。
程森淼勾了勾她的手，示意她接着往下说。韩斯越俯下身，在她耳边很神秘地问：“你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那种？”程森淼奇怪地问：“什么事？”“就是那种事嘛……”“那种？”程森淼迷惑地看她打哑谜。韩斯越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叹。
“看来你不知道呀。”韩斯越说完，脸上多了几分小得意。程森淼稀里糊涂的，根本听不懂这藏一半的话里是要表达什么。她索性半直起起，手肘撑着床垫，说：“好好好，我太好奇了，斯越，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惊天秘密？”
韩斯越终于开口了，她回忆着说：“我妈妈说，就算是谈恋爱了，也不要太早发生身体关系，最好是……诶，干嘛呢你！”程森淼“扑通”一声倒回床上，韩斯越赶紧问她有没有磕到床板什么的，是不是弄疼了。程森淼瞪着眼睛看她，她怀疑韩斯越是在照本宣科地复述阿姨的原话，不然怎么能在两人脸贴着脸的时候这么一本正经地讲这件事？程森淼甚至还怀疑她根本没理解透阿姨所说的“身体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那阿姨还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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