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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也在考虑着她的安全，也怕她平时无聊才挑了我这个住户，而且想必她之前和我说的努力赚学费和房租的事情也是你交给她的任务，让她能够有些目标，明明所有的行为都在关心着她，你却嘴硬着不肯承认呐？”安风倚在门口，略有些兴味地说道。
苏泽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语气不善道：“你这人真讨厌，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何必说出来让我难受，我不要面子的吗？”
安风毫无诚意地说道：“抱歉。”
“算了，我再怎么看不上她，她也还是我妈，但是在言语上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随后苏泽把那些肉块分装好，他又趴到冰柜旁边，从最底下捞了一袋肉上来，随后从橱柜里面拿出了高压锅。
他把肉慢慢拿出来切成小块，洗好放水炖上。
在这个过程中安风始终淡定地看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他当然也清楚那是什么肉，但是他觉得这个世界的荒诞反而很真实。
在安风的认知当中，人类社会当中“吃人”的现象无处不在，只是没有鬼界那么直接血腥罢了。
和他以前玩的游戏一样，不过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已。
人们建立文明以约束自己的本性，但本质上和动物没有什么差别，社会也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所以他才会选择转业成为了一个精神病医生，只有在面对那些荒诞怪异、天马行空的病人之后，他那颗躁动枯郁才能够平静下来。
至少在某些方面，病人们只是认识与平常人不同，不代表他们全部都是那种极端分子。
当精神病医生最重要的一点是，坚守自己的思维，病人们说的话可以听，但是不能全部采纳，掌握自己的主观意识，不要被病人们的思维洗脑了。
当你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的时候，这就是已经是陷入的第一步了。
毕竟作为一个精神科的医生，他们自己也无法判断自己是否有病。
“你平时去学校都学些什么？”安风突然开口问道。
苏泽握刀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狠狠朝着案板上的肉块砍去，淡淡说道：“吓人、杀鬼、抢地盘！”
苏泽笑了一下，说道：“那你们这和人类的黑社会有什么两样？”
“当然有区别，我们是明抢，绝对不会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们做这些的目的很直接，就是为了生存和强大自身，人类很虚伪，他们会找一个‘凡是都是为了集体利益，鼓励你去牺牲，然后再骑在你脖子上面吸血’。”
苏泽顿了一下，不无嘲讽地说道：“我们种花家的生育率现在已经降到了全球最低，他们那些人可真厉害，全世界最温和的猪都要被他们养绝种了！”
安风被苏泽的话给逗笑了，不过的确够讽刺的。
“底层人的命运，就连死后都不得安宁吗？”安风嘟囔了一句。
“我可以选择消散，可以选择不再坚持，但是我很难在主观层面上消除我心中恨意的怒火，我要报仇，不只是为了我自己！”
“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报仇，我要那个人付出代价，我要他生不如死！！”在激动之下，小鬼苏泽的脑子又开始冒出脑浆了，他的死相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心。
气氛凝滞了一瞬，这个问题无法去争执，安风没有经历过小鬼苏泽经历过的苦难，没资格站在那里指手画脚，而且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
所以为了跳过这个话题，安风问出了另外一件事，“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苏泽平复好情绪以后，转头盯着安风瞧了好一会，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判断不了，你身上的界限很模糊，人和鬼的气息都沾点儿，似乎又都不是，但是这也可能是我能力不够的原因。”
无法判断吗？
安风不熟悉这里的鬼怪等级划分，但是凭借自己的感知，他还是能够判断出苏泽比之前大卸八块的光头男鬼还要强上那么一点的。
如果小鬼苏泽不能判断的话，那他就得找机会接触更强的鬼怪。
转而安风又问道：“那么鬼怪是怎么划分层次的？”
“我妈那种没有什么攻击力，只会依靠给人制造幻觉吓人的属于普通怨念，我和冰柜里的前邻居属于大型怨念，可以用肢体攻击到人类。我们学校的老大是厉鬼，可以使用自己的天赋能力去攻击人类，独自占领一个建筑群，更高的层次我没有接触过”
“一个城市有一个鬼王，这座城市里面所有的鬼怪和资源都属于他，而我们也笼罩在鬼王的鬼域当中。”
安风抓住了一个盲点，问道：“那你们的房东‘如意大人’呢？她属于什么层次？”
苏泽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如意大人’是这座城市里面最神秘的鬼怪，我听从其他城市逃荒来的兄弟说，如意大人在其他很多城市都有房产”
“也就是说，你们的‘如意大人’，可以辗转在各个城市收租，是这个意思，没错吧？”安风思考了一番以后，抓住了苏泽话语之中的关键词。
“我不能确定，但是传言是这样的。”苏泽歪了歪头，说道。
“那你觉得我会是人类之中的御鬼者吗？”
“如果你是那种垃圾的话，我进门的时候就跪着向你求饶了，那种狗东西没有人性的不过真的成为御鬼者的话，也不在人的范畴之内了”
安风看到了小苏泽眼中的仇视，随后问道：“被针对过？”
“我那个爹雇佣他们来追杀过我，是因为我现在住在了‘如意大人’的小区里面，受到‘如意大人’的保护，他们这才罢休的，如意大人的地盘禁止人类进入的。”
看着苏泽顶着小孩子的外表，但是行事作风却如此的老辣，他无法想象到小孩在被自己的至亲杀死以后，十年之间经历了多少事情。
他还要带着一个可以说是拖累的母亲，其中的艰难更不足为外人道也。
本来安风想要摸摸苏泽的脑袋安慰一下他的，但是看到他头上的惨样以后，改为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那个爹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等到天亮以后，我想办法帮你打听一下他的消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帮你先出口气！”安风抱臂提议道。
“但是他现在有权有势，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所以我说了，有机会”
“他姓钱，大名钱有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