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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后, 陆骁越想越懊恼。
他发现,他不仅在谢琢的颈侧留了不少红痕,还衔着谢琢白玉似的后颈, 唇齿很是作弄了一番,偏生这般放肆的行径, 谢琢没有拒绝,他更难自控。
又翻了个身, 陆骁在心里叹气, 明明才春天,但他已经开始……冲冷水澡了。
盯着床帐, 不知道躺了多久, 依然心浮气躁地睡不着, 陆骁只好起身去校场,随便从武器架中提了杆长槍,又练起了槍法。
一边练,脑中浮现出的却是谢琢双眼水汽氤氲地望着他, 向他索吻,向他索求爱意, 渴急了的模样。
这样的谢琢就像一种诱惑,让他招架不住, 只想不断地尽力去满足,要什么给什么。
想到这里,手一滑,长槍“砰”的一声撞到了武器架上, 登时就撞出了一道裂缝, 因力道太大, 虎口也被震得发麻。
陆骁出了层薄汗, 眼睛不由地朝谢琢住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全身翻腾的血气压不下去,只好认命地继续练槍。
十一叔查完帐,打着哈欠路过校场,远远望见陆骁将一杆长槍舞得风声赫赫,身如游龙,势若千钧,不由感慨:“年轻人啊,半夜不睡觉,真是精力旺盛!”
看了一会儿,又欣慰道,“小侯爷真是勤勉啊,槍法又精进了!”
三月二十九,梁国公生辰,国公府发了不少请帖,谢琢也得了一张,是沈愚让陆骁帮忙递过来的,还带话说他这次找了一个极厉害的厨子,做的菜都很好吃,让谢琢一定要去尝尝。
当日下午,谢琢提前回了住处。
葛武将刚刚路上特意去琅轩拿的信看完:“公子,老头子在信里说,这次北狄人下血本了。应该是猜到衡楼又在帮凌北筹措粮草,连老头子都遇见了两次刺杀,昌叔让老头子带话说,我这段时间一定要跟紧公子,免得出什么事。”
昨夜和陆骁在树下下围棋,现在棋盘都还摆在石桌上,谢琢将上面的花瓣落叶拂开,听见葛武的话,抬起头:“葛叔可有事?”
“公子放心,老头子没受伤。”葛武毫不犹豫地把信里写的都抖落了出来,“他一回清源,昌叔就派了几个人跟着他,一开始他还不愿意,犯倔,吹胡子瞪眼的,非说自己有手有脚双刀也使得好,用不着人保护,昌叔这是在看不起他。不过在被五六个北狄杀手围了一次之后,老头子就彻底清醒了。”
谢琢也笑道:“昌叔最治得了葛叔。”
“没错!”葛武想起之前和陆骁的闲聊,“对了,公子,陆小侯爷之前问过我,老头子这几天怎么不在,是去哪儿了,我就按照公子以前嘱咐的回了话。”
他依然没想明白,“不过公子,衡楼的事真的不用告诉小侯爷吗?小侯爷是陆家人,他若知道了,许多事我们就能与他商量了,这样不是更好吗?”
谢琢坐在石凳上,手指抚过昨夜陆骁执的黑棋,像是上面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他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他在害怕。
害怕一旦陆骁得知了衡楼的事,那其余的,也就可能都瞒不下去了。
他宁愿陆骁认识的、心里想的念的、喜欢的,都只是谢琢,是那个无父无母、挑灯夜读、高中探花、入翰林为官的谢琢。
而不是满心仇恨、满手鲜血、苍白枯败的谢琢。
刚换下官服,陆骁就来了。他穿了身黑色麒麟服,没有戴冠,只用绣了银色夔纹的黑色锦带束了个高马尾,嘴里还衔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折的草茎,像个纵马如飞的少年郎,极是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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