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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厨房管事奋力表演之时,某御赐的从三品护国,已然偷偷的从厨房的窗户里溜了进去,举着储物戒指就开始大肆搜刮。
厨房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但东西丢了是管事的负责,所以自然就没有厨师出言阻止一说。
片刻后,伍是狗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主要是被厨房管事给搂烦了,有些激恼的对着管事发出两声低吼,示意他松开自己。
厨房管事闻声不惊反喜,连忙松开搂着伍是狗的手,后退的同时连连躬身道谢:“多谢二爷,多谢二爷,多”
“等烦了吧二爹,咱们去哪吃啊,南苑的平房屋顶上么?”
谢着谢着,身后响起银铃般的声音让厨房管事那肥胖的身躯骤然一僵,有些机械的转过头,语气中竟带上些些许哭腔:“少少奶奶”
这个称呼让风雨汐的脸色一红,她和伍视仁连婚都没定呢,整个伍家上下的口到是都改完了。
什么少奶奶、少夫人、小主家这就开始了,只要她一进了伍家大门就准是这些个。
风雨汐害羞的同时又有些嗔怒的瞪了厨房管事一眼:“还没过门呢,哼!”
说完就不再理会苦笑的厨房管事,拎着伍是狗的后颈皮直接冲天而起,须臾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在确认风雨汐二人离开之后,厨房管事这才缓缓收回了脸上的愁苦之色。
随后转头对着门房内的伙计吩咐道:“崽子,去看看少奶奶那边都拿了什么,然后写个单子给我。”
门房内的小伙计看着情绪变化剧烈的主事不由得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憨笑着凑了过来:“主事,那二爷食谱那事”
厨房管事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十分自然的端起了架势,但是没端太住,倒是不小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好你个小兔崽子,反倒是找上我的不是了?”
“那二爷想吃什么,是咱们这帮下人能管的么?我求着他老人家不要进来那是因为老爷的吩咐。”
“少奶奶都亲自过来了,主家的事还轮得到我个下人操心?”
说着,厨房管事十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滚吧滚吧,赶紧去把单子写了,一会儿我去交给谢管事。”
伙计躬身:“得咧~”
往日里闪耀的漫天繁星,今日不知为何有些慵懒黯淡。
老黄狗蜷缩在平房的房顶上,细细咀嚼着许久未见的牛肉,也嚼不太烂,只能是将汤汁嚼吧干净之后就随口吐掉。
在它的身旁,温润的月光之下是那英姿飒爽中透着一缕古灵精怪的少女。
虽然父女二人合力之下搞到了不少好货,但风雨汐却并没有吃上几口,只是捻着一双善水檀纹筷,不厌其烦的把牛肉裹满酱汁,在送到伍是狗的嘴里。
同时满口撒娇似的碎碎念着:“二爹,等咱们到了京城,见面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到时候雨汐天天给你买吃好吃好玩的,好不好?”
“您可不知道,小仁那家伙有次在征天路上的时候梦到您走了,可偷偷哭了次鼻子呢,还遮遮掩掩的不想让我知道。”
“嘿嘿,但您闺女我是谁啊?山雨城的上树大王呀我可是,一眼我就看出了他偷偷哭过,呐呐,二爹,一会儿等他过来咱们一起笑他好不好?”
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往日里最烦唠叨的伍是狗却还是没了脾气,不厌其烦的听着风雨汐在它耳边分享着一路上的点点滴滴。
晚夏尚未入秋,晚间的微风干燥又不显辛凉,吹在身上很是舒坦。
伍是狗毕竟岁数大了,恍惚间,似是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某个夜晚。
同样的夜晚,温柔的月光、舒适的微风、以及忽明忽暗的细碎蝉鸣,在身边小屁孩的搂抱中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双眼。
看着蜷缩着睡去的伍是狗,风雨汐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时过境迁,记忆中的亲人仍是当年模样,抚了抚伍是狗的头顶,风雨汐轻轻的将自己的胳膊垫在了伍是狗的下巴下面,把另一只手肘垫在了耳后,顺势躺在了它的身边。
望着怀中酣然入睡的伍是狗,风雨汐的眉宇间也是泛起了归乡的倦怠,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朦胧。
下一刻,风雨汐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但在感知到来人后,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伍视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顶,看着躺在屋顶砖瓦上相拥而眠的一人一狗,不由得宠溺的笑了笑。
蹑手蹑脚的坐了下来,风雨汐很是自然的脑袋靠在了伍视仁的腿上,伍视仁也轻柔的帮她梳理起了发丝。
鼻尖划过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刚刚消散了一些的慵懒再度涌上心头,风雨汐有些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小仁”
“在呢,姐。”伍视仁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一边梳理着发丝一边回答着。
“你说琼红路上的雪丝绒鸭,二爹它会喜欢么?”
“喜欢。”
“那百脂琼玉膏还有”呢喃之间,风雨汐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的频率逐渐平稳下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些许怜惜的抚了抚怀中人儿的秀发,伍视仁抬手在周身推出了一道隔音屏障,低沉的嗓音也很是轻柔:“姐喜欢的东西,二爹肯定也很喜欢。”
看着酣睡的伍是狗和风雨汐,伍视仁估计这爷俩一时半会儿是睡不醒了,索性就这么撑着隔音屏障,满是放松的看着灯火通明之中忙碌的院落。
嘴唇翁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曲调。
“儿一去,遍山河,恻隐悲,搭手说。”
“子欲养而亲不待,可叹悲凉。”
伍视仁也不知道只是从哪里听来的调,只记得儿时那阵,伍是狗总是偷偷翻墙带着他们两个去听,三头两趟的功夫便也记了下来。
遥遥夜间,万家灯火盏盏而熄,如凝望着怀中至亲少年的眬瞳色彩一般,希翼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