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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号角再次雄浑长长吹起,令谢初夏想起大漠边关,想起北方的草原和南边的山林沼泽,这些地方,若是没有大雍这些精壮的将士们,又焉有大雍百姓的安定生活?
眼前这十二卫,俱是从各军各营中选拔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不说可以以一敌百,但是以一敌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经过了千锤百炼,这些人才成为圣人的十二亲卫,成为真正的天子护卫军,这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使命!
随着一声令下,检阅开始。
号手们在台下站成一排,那些持着武器的兵士听闻了号令,四散列队,开始演习。
谢初夏就站在李政身侧,原本她是落后李政半步的,这也是对圣人的尊敬,但是李政无意间扭头后,便直接将她拉在了自己的身侧。
他的皇后,有资格与自己并肩!
帝后二人看着十二卫在先锋导引兵扛着旗号,司仪官高声唱着军号,演练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步兵演习是劲弩齐射、还有枪法、刀法等;骑兵演习是纵马行进包抄、骑射以及阵形的变化,兵士尽皆强健骁勇,奋勇向前,随着战鼓声声,时时发出怒吼,马蹄声和着战鼓敲打着大地,整个地面微微震动,士气高扬异常,令人热血沸腾,恨不能立马投身军营,报效家国。
演习全程并不是很长,帝后一直都是站在台上观看,直到各归各处后,李政大悦,赏了诸军,又勉励了一番将领兵士们,这才算检阅结束。
谢初夏不解:“圣人今日不是来秋狩?为何还要大阅?”
李政笑了,眉眼间俱是得意风采。
“可是吓到卿卿了?这只是普通的检阅亲军罢了。真正的大阅,那要天子祭告宗庙,百官公卿,藩属王相,四方来使都要参加的,那可更隆重威武了,也不会选在这禁苑,地方还是小了些,届时不只这十二亲卫。”
谢初夏不由得咂舌,这禁苑位于京城西北部,北枕渭水,向西包揽了汉时的整个长安城,南接宫城,周回达一百二十余里。
这还小了?
李政这边已经又重新换了衣裳,这次则是甲胄上身,俨然一副武将的打扮。
“卿卿若是喜欢这里,待来年春咱们再来游玩。这苑中有柳园、桃园、梨园、葡萄园,景色秀丽,生机盎然,只有冬日时萧条一些,如今梨园里倒是挂满了果子,回头让他们摘一些,做梨汤给你用,也可润喉清肺。”
谢初夏听他此时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体,心中若无感动那便成了石头人了。
“多谢圣人挂念,妾也想骑马。”
“骑马可以,但不可以入猎区,卿卿若是应了,那朕便准。”
“喏,妾只是骑马在各处园子里转转。”
如此,李政便一个眼神过去,高行立马挥了一下拂尘,已有两名内侍捧着叠好的衣裳鞋袜过来。
谢初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是圣人早料到她有心骑马,早让人准备好了。
谢初夏虽会骑马,但不擅武,便是拎起一桶水的力气都未必有,所以没敢真地去参加秋狩。
此行跟随而来的文武官员并不多,家眷就更少了。
数十座典雅的小亭散布在禁苑之中,各处景点都建有造型各异的宫殿,谢初夏一一看过后,猜想这当是供帝王和后妃们设宴、观景、休息时用。
谢初夏骑了不到一个时辰的马,便觉得有些累了。
再次回到寝殿换了衣裳后,再出来时,便有诸多夫人小姐们在候着请安了。
帝后御撵在前,臣子及家眷们都在后,即便是此时,仍有一些车驾未至。
谢初夏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为难人的性子,将人都叫进来闲聊几句后,便打发她们先去休息安顿了。
晚上,是赵棋等人直接做了烤肉,未叫御厨上手,据说这也是奉了皇命。
李政吃了一口之后,只觉得特别满足,还特意用刀子给谢初夏切下来一小块,然后亲手喂给她。
谢初夏觉得有些羞赧,这里可不是万福殿,众目睽睽之下,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谢初夏接收到李政的视线,只好硬着头皮吃了。
帝后在主位,下面都是一些臣子及其家眷们,帝后如此恩爱的一幕,自然也就被他们看在眼里。
谢初夏脸色微红,借着擦嘴的动作来遮掩一下发烫的脸颊,然后嘴里的食物刚刚咽下,又一块鹿肉递过来了。
“今天的鹿肉不错,你尝尝,以前朕在外行军之时,不管猎到何物,都觉得是无上美味了。”
谢初夏略有几分心疼,她知道圣人在外行军时也不过堪堪十几岁的少年郎,生于皇家,长于皇宫,却要去受这风餐露宿之苦,不仅毫无怨言,还能屡立奇功,当真不是凡人!
谢初夏又吃了鹿肉,只觉得入口的确是香嫰。
李政倾身,低声道:“你身子娇弱,多食一些鹿肉好。”
谢初夏这回真是一点儿没遮掩地就瞪一眼过去,惹得李政大笑,底下的群臣们都看傻眼了。
虽然是吃烤肉,但李政还是吩咐御厨给谢初夏备了一些青菜和一盅冬瓜鸽子汤。
谢初夏再次感叹圣人之体贴。
一个权倾天下之人,再配上这份体贴,怎能不让人沉沦?
还好,她尚有几分理智,至少不会蠢到像是冯淑妃那样,真把圣人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秋狩持续的时日并不长,或许是因为李政急于去汤泉宫,所以十日后,帝后便启驾前往汤泉宫,至于其它臣子们则是分成了两拨,一拨回城,一拨跟着去汤泉宫。
至于那些内眷们,自然是没人去汤泉宫的机会,个个羡慕无比地回去了。
此次秋狩,谢家并没有来人,谢家几位郎君都是文臣,而秋狩一般都是武将随驾居多,谢家郎君不曾来,女眷自然就更不会随行了。
谢初夏到了汤泉宫后,才意识到这里的温度倒是不比山下低多少,但是夏天这里可是很凉快的。
“朕命人配了药包,之前太医说你的身体有些弱,多泡一泡药浴是好的,若配上汤泉,效果更佳。”
谢初夏一时间怔住,所以圣人急于来汤泉宫,竟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