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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讽刺。一个红叶,就让商落尘如此堕落。”老头拍案叹息,怒其不争。
同桌的剑修一边用竹签子剔牙一边说:“他得到了红叶,名声尽毁又如何?等凑齐三片白日飞升去了神界,谁管你在修真界遗臭万年啊?”
隔壁桌的年轻乐修义愤填膺:“这家伙,罪大恶极!放任内心私欲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和那群恶贯满盈的魔修有何区别?真是枉费云清掌门的养育和教导,辜负了整个仙道的厚望!”
老头哀叹:“云溪栈一役,山河契形同虚设,眼瞅着仙魔二界将翻脸,偏偏商落尘又叛逃。诶,天不佑啊!”
剑修把竹签子一吐,笑道:“他商羽再清高,不也是俗人一个?红叶摆在眼前,别说他了,太微宫那帮自诩冰魂雪魄的老家伙们也要流哈喇子吧?”
左右两人可不敢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还是角落里自斟自酌的佛修,以八字真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打破了尴尬。
茶棚沿路而建,前观林,后靠海,风景属实不错,虽然铺子简陋了点,但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江舒白走进铺子,身后同行的李啸天大声喊小二。
小二从柜台后面绕出来,低着头,匆匆将茶壶端上桌,行走间卷起一阵清冽的风。
很素净,透着清冷之感,似雪松。
江舒白有点错神,下意识想叫人。
“小二!”远处的剑修嗓门极大,把木桌子拍的“哐当哐当”响,“这什么破花生啊,一股油哈味,难吃死了!”
小二走过去,伸手端起那盘花生。
满脸哀容的老头倏地瞪大眼睛:“血腥味!”
几乎是刹那之间,老头拍桌而起,剑修拔剑出鞘,小二将手中盘子朝剑修面门砸出,满盘的花生甩在空中,他回手一捞,并指朝老头一射!
剑修被震退数米远,老头措手不及摔个腚墩儿,中间的方木桌应声炸裂!
随行的乾堂魔修立即围到江舒白左右,李啸天不咸不淡的哼声:“保护堂主。”
“踏破铁鞋无觅处!”剑修拔剑一扫,直接将房盖掀开,纵横的剑气将方圆十步内的桌椅板凳全部碾成齑粉:“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
光头和尚闭目念经:“善哉善哉。”
墨色的头发几乎遮住小二半张脸,他提气试图御风而逃,老头刚好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双拳聚灵力,隔空一挥,强烈的威压将空气砸得粉碎!
小二被迫回到包围圈,利用矫健的身法接连躲过二人夹击。直到后方年轻乐修起身,一管洞箫穿云裂石!
被扰乱心境的小二动作明显迟缓了,左肩被剑修划了一下,鲜血渗出,右腹擦到老头的拳风,骨裂之声惊心动魄。
和尚敲响木鱼,金光烁烁的梵文拔地而起!密密麻麻的将小二围了个囫囵。
李啸天兴奋道:“紫霄殿,画烟阁,净光寺,好热闹啊!”
江舒白面无表情的冷声说:“小心一会儿被当成热闹看。”
突然,流动的梵文顿住了,下一瞬,竟一鼓作气的朝江舒白这边扑来。
光头和尚眼睛瞪得溜圆,花白眉毛随风乱舞:“有魔修!”
“草。”李啸天上前半步,五指大张,魔光冲天而起!
江舒白:“用九幽真诀。”
李啸天:“啊?”
江舒白掏出一本书扔给他:“第十三页。”
李啸天手忙脚乱的接。
远处小二捂着胸口,趁乱御风上空。
“李啸天,这里交给你了。”江舒白扔下这句话,借一道清风紧追其后。
他看见那人从云端跌落,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舒白忙不迭跟上,落地,敛起灵力,前方是一处小渔村。
渔船沿着岸边停驻,落日的余晖染红青石小路,腥潮的海风荡起孤寂的海浪。
江舒白踩着地上滴溅的血迹,一步步走到一户人家门前。
木门被风雨腐蚀,残破不堪,他轻轻一推,整扇门都掉了。
他走过遍地枯叶的院子,走进结满蛛网的堂屋。
突然,凄冷的剑气携着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江舒白背脊生寒,右手掌心一握,白练出鞘,只听“锵锵”两声,澎湃的剑气四溢,本就摇摇欲坠的茅草房瞬间坍塌!
夕阳浅照,他满头乌发狼狈的披散着,素色的布衣上血迹斑斑,那张永远高冷肃穆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惨白扭曲,唇边的鲜血不等凝固,就立即有新的鲜血涌出来,一滴一滴,在地面绽放出刺眼的血花。
“锵”的一声,白练坠地。
爱别离凶狠的逼近,寒意刺骨。
江舒白:“商,落尘。”
上一次他这样用剑指着他,还是德高望重的北斗之尊。
这一次,却声名狼藉众叛亲离,宛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