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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人愈加沉默,安意好几次想开口说话,却又放弃了。
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慰问,明明…我是他的同桌,明明…自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毕竟坐在一起有一个半月了,但我发现周阳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太多了,多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听,但是听了又不舍。
看着周阳的向前迈开的脚步,我只觉得他在原地踏步,明明,那么希望周阳可以走向前方的。
夕阳把周阳的影子拉得很长,拖曳到了我的脚下,我往旁边避了一下,害怕踩到。
周阳就像一杯毒酒,上瘾难戒断,但是看起来又只是无害的水,谁也不知道里面掺杂了什么,掺杂了周阳太多的苦痛。
眼前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周阳,帮我灌热水的,对于我的一些要求都不介意的周阳,也许是开心的周阳,无数的幻影浮动,最后,只剩下在我眼前的那个周阳,那个走向血色日落的周阳,那个落寞无助的周阳。
那个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就让我心动也心痛的周阳。
为什么呢?上帝是公平的吗?是吧,他给了周阳太多的好,所以剥夺了一些温柔,又好像不是吧,他让周阳比我们承受的都要多。
我一时不知是感谢他让我认识了这样的周阳好,还是谴责他造就了这样的周阳好,如果可以,我不想认识周阳。
我们一路晃荡到学校,大家都很沉重,获奖的开心早就被冲淡了,体育馆里的热闹拥挤早就散开了。
路上马贤试探性的开口:“晚上要不要和别的同学一起去庆功宴?”
我心不在焉:“去吧,周阳,你去吗?”
“我去。”周阳淡淡的回答。没有转过头,我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被光影模糊的背影。
至此,再没有一句话。
不想让周阳觉得不自在,想要开口缓和气氛,想要用插科打诨化解这份孤独,但是我像是哑巴了一样,只能默默的看着被这种气氛折磨疯的四人求救般的看着我,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宁愿给他们一人发一瓶鹤顶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能看着周阳渐行渐远,只能缓缓拉大脚步,一点、一点的追逐。
“沈厌,你是夸父吗,在这里追什么日呢?嗯?”我自嘲的低声开口,这次的自言自语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到,只是缓缓的消散在风里,也没能如我所愿吹到周阳的身边。
像是被解放的犯人一样,我们带着些许逃亡的意味走向了教室。
其实教室里也坐了差不多半个班的人了,说热闹,也很热闹,但是我没什么心思和别人聊天。
周阳更是不会和别人搭话,看不出来心情的坐到了位子上,还清闲的看着书。
夕阳将坠,天上是火烧云,红艳艳的,很是好看,却带了些许病态,映在了窗子上,带出了片片的重影,映出的血色延伸到了教室里,光打得教室忽明忽暗,一会儿是清晰的白炽灯,一会儿是暗红色。
我不知道是说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好,还是说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