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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清赶忙向杜明慎和周寒介绍,“这是我家大郎,行同。”
杨行同上前向杜明慎行礼。杜明慎还了礼,说:“我在路上偶遇周寒兄弟,听他说要来府上探望杨二公子。杨家在襄州颇有名望。我来襄州已多日,理应拜访。便随之前来了。”
杜明慎并没提杨府上的异事,省得周寒在杨家人心中落个多嘴多舌的名头。而且,他称周寒为兄弟,为周寒在杨家人心中提升份量。
周寒不傻,当然明白杜明慎的好意,不由得心思复杂起来。
周寒上前道:“杨老爷,我想见见杨二公子。”
杨易清一听,便回头对杨行同说:“行同,你陪周寒兄弟去吧。”
周寒朝杜明慎使了个眼色,杜明慎当然明白周寒的意思,便道:“我与杨老爷与大公子是第一次见,有些事需要请教二位,不知二位可否赏脸?”
杨家两人听杜明慎这么说,哪还能拒绝,便叫了个家仆,让他带周寒去见杨行知,并对家仆小声吩咐了几句。
来到杨行知的卧房,周寒看到床上躺着的杨行知,面色枯瘦灰暗,眼中似比先前又少了几分生气,直似油尽灯枯之人。
他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床顶,如一个痴傻之人。
周寒坐在床边的圆凳上,还未开口,先向门外看了一眼。房门半敞,虽然现在已至傍晚,但门外仍透出一个人影,直直地映在地上。
周寒心念一动,李清寒说道:“你可以放心了,我已经控制了门外之人的心神,不管你说什么,在他听来都是闲话而已。”
周寒放下心,又复看向床上,喊了一声,“杨公子。”
床上人没动,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杨公子,朱姑娘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周寒说完这句,看向杨行知,只见他眼珠终于动了一下。
周寒继续说:“刺史宁大人已经授理此案,杨行同必要付出代价,杨公子不想为朱姑娘平冤吗?”
杨行知低低从嗓子里吼出一句,“滚。”
周寒并不生气,依然平淡地说:“我可以走,但有几句话也请公子听我说完。我知公子与杨行同,亲生兄弟,血脉之情。但君子于世,当知于心。”
“杨行同手段狠毒,活活掐死一个娇弱少女。公子觉得自己代替兄长去死,便是赎清了杨行同的罪?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全了兄弟情义,还是能平了朱巧娥的冤枉?”
周寒看着杨行知,杨行知没有动,也没说滚,眼睛依然呆望着床顶。
周寒继续说:“我虽然不了解杨行同其人,但想来能做出此等骇人听闻之事的,其品行也可想而知。公子今次以己命替兄长偿了孽债,不知道杨行同下次再作恶,公子可还有第二条命来偿,或者令兄以前便有冤孽,公子可替其偿还清了?”
“公子可想过,也许因你的兄弟情义,放过真正的罪人,还会有更多人受冤。我想杨公子比我更了解令兄的为人吧。”
周寒深吸一口气,“公子也许觉得替兄长偿命还在其次,主要是公子喜欢朱姑娘,还想两个人做鬼也要在一起。可是,”周寒俯下身,将脸凑近杨行知,一字一顿地说,“公子可知阴司报应。”
杨行知终于动了,看着周寒,他在期待。
周寒心中暗笑,直起身继续说:“朱巧娥与公子并无恩怨,而自知为鬼与公子日日承欢,吸尽公子精气,可以说公子就是死在她的手里,朱巧娥身上便多了一份罪孽。”
“公子也可以分辨说,是替兄长偿罪,自愿而死。可是阴司公正,只看事实,是不会在意你的一厢情愿的。这样,朱巧娥便有了杀人的罪过,是必要下地狱。”
“地狱中的苦楚,我想杨公子是学识渊博之人,一定清楚。你这样做是为了二人在一起,还是害了朱姑娘,你该清楚了。”
“还有,”周寒不等杨行知有所反应,继续说,“杨行同在世间所做一切罪恶,在阴司中均有记录,或许你现在不想检举令兄,令兄仍可苟活于世。”
“人终有一死,但等他一死,他在世所做所有罪孽一并要还,下地狱是肯定的,但是他可能就是永世在地狱中受苦,偿还他所做的一切罪孽,不得轮回。”
“若公子现在检举令兄之罪,他固然会受阳世之刑,但是一来可以让他不再造孽,以至连来生也没有。二来阳世之刑可抵他的一部分罪过,他阴世的罪刑也就少了一部分。公子要全兄弟情义,是全小义还是全大义?不知道杨公子,可明白我的意思。”
杨行知终于扭过头来看着周寒,周寒站起身,说:“作为家人和兄弟,杨行同做了如此大恶,杨公子不劝说,不检举,而想以己命抵偿,这同放纵令兄作恶无异。杨公子是知书识礼之人,这可是君子所为?而且阴司之录上难免有公子一笔罪责。”
“襄州刺史宁大人是个好官,他定要为朱巧娥伸冤,明日一早便开堂审案。杨公子当知,君子为所当为。我言尽于此,杨公子好生将养吧。”
周寒转身欲走,便听到微弱一句话,“我明早必到公堂。”
周寒心下一喜,也没回头,离开了杨行知的房间。
站在门口的杨府家仆还在迷迷糊糊,摇头晃脑,听到动静,猛醒过来。
周寒道:“我该回去了。”家仆立刻带着周寒到了正厅,周寒只见杜明慎还在与杨家父子二人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那父子二人听了频频点头。周寒轻咳一声,杜明慎听到后,忙起身向二人告辞。
杨家父子二人恭恭敬敬地将杜明慎送出门外方回。
回到厅中,杨易清不解地问杨行同,“杜明慎公子不是说有事请教,他跟我们扯些朝中的奇闻趣事做什么?”
杨行同也摇头说不知,突又转头问刚才带周寒去看杨行知的家仆,“那小子到二公子房中说些什么?”
那家仆道,“也没说什么重要的,只是问二公子身体情况,然后告诉二公子那邪物已经处理了,让二公子好生养病。”
杨行同皱眉,“什么重要的话也没说?”他有些不信,又问,“二公子说什么了?”
家仆道,“二公子几乎没说话,只在那人走的时候说一句‘病愈后亲自拜谢’。”
父子二人对望一眼,俱是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