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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跑了的民家里找到的。”
胡大海严令不许抢劫民家,风鸡得挂在外面晒,这光景下,人人缺衣少食,不被人拿走才怪。进
寿昌时沈书留意看了看,感觉这里人似乎还好,人有没有挨饿,从脸和肚皮是能看出来的。饿久了的人不一定都是黄皮寡瘦,濒死之际,肚子反倒会鼓起来,那时便药石无用了。更容易分辨的是眼神,那些饥民一旦看见部队,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当兵的腰上的弯刀,而是队伍里押运的粮草。有人搬走时,往往会连米缸里最后一粒米也刮干净,实在没带走的,也会在走后不多时,就被左邻右舍搬空。一般到他地投奔亲戚,走官道肯定不行,要路引船引什么都没有,只能徒步,有钱自可以通神,但绝大部分流民绝非此种情形。
沈书心下清楚,却也知道陆霖能想给自己送点吃的补一下,实属有心,便不多说什么。陆霖一直在沈书面前打转,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纪逐鸢一会理床铺,一会拿个外袍趴在柜子上或者蹲在地上驱赶臭虫。
陆霖没待多久就离去。
“你不喜欢他?”沈书坐在榻畔,纪逐鸢坐在他旁边,沈书解了纪逐鸢束发的带子放在一边,把他的头发放下来,宽了他的武袍。
“没有。”
赶路数日,沈书想纪逐鸢多半是累得脾气不好,便没多想。吹了灯,纪逐鸢一点也不像累得没劲。
如是匆匆半月过去,沈书收到舒原回信,却不是跟军报一起过来。递往应天府的书信,都是朱文忠的人在送,便是被拆看也没什么。沈书知道,舒原在张士诚手底下做惯文书工作,当初他离开隆平,不能说是没有受到旁的文人倾轧。于是舒原到了应天之后,行事格外谨慎。
来人是在练兵时找到沈书,托的卫家的名头,说是卫济修有东西叫家里的商队带过来。
卫家与红巾军做了两年的生意,帮忙搞粮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自然卫家有人带信儿过来,也实属寻常。
结果见到人,那人亮出臂上的木兰雕青,短短一瞬,便放下袖子,恭敬地朝沈书说:“这两坛果酒,是主人家的心意,请大人细细品尝。”
既这么说,沈书说不得要好好检查一下酒坛。练兵结束之后,沈书回去先看舒原的复信,当初给铸造局先后垫的一个三百两一个二
百两,冯国用都批条子让舒原把钱领回沈家了,另外送了一箱子珠宝。珠宝平日里是无价,这关头上谁还顾得上穿金戴银,这是告诉沈书,他在铸造局的一份功劳,公府有数。
天已经黑透,纪逐鸢还没回来,刘青白天是跟纪逐鸢一路,柳奉亨最近被打发去跟那伙童子兵一起练。说是童子兵,大的也足有十五岁,按虚岁就是说媳妇娶亲也不算早。
果酒确实很香,以果子发酵酿成的酒无须曲蘖(niè)酒母,也有别于淡酒,不比粮食酒香醇勾人,另有一股水果芬芳。沈书找了个碗来,边喝边研究这酒坛,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在哪有能藏字条的地方。沈书对着澄亮的酒液看了会,心说难道要喝光这坛酒?李维昌人长得古里古怪,做事情也古里古怪。
最后发现坛封里涂红的纸乃是一层油纸,拆开之后,内里另有一枚剖为两半的杏,果肉竟还没烂,蜡封住的杏核,去除蜡层后,能看见整齐的裂纹,轻轻用手一撮,便分开成两半。杏仁是挖了的,换成字条丸子。若有人不小心弄开了坛封,看到油纸里包的一枚杏,只会以为那杏果是拿来泡酒的。
沈书将灯移近过来,照见纸上的字:人在应天,昨日方到,已派人盯守,尚无异动。落款已是四日前,旁的再无交代,也不说林凤先前去了哪里,行经何处。沈书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找到人,想必李维昌也只能是顺藤摸瓜,从林凤接触的人和落脚地入手,这些信息只有等回应天之后再谈。
火苗舔尽字条。
沈书啜了一口果酒,不留神一口接一口,自己一个人便喝完了一坛。纪逐鸢回来时,见沈书脸上有酒意,过来一看。
“哪儿弄来的?”朱文忠虽有禁酒令,但只要不是在打仗的时候被人抓到喝酒,也不是多大的事。纪逐鸢凑近沈书,闻见他气息便知道喝了不少。
沈书并没醉,当纪逐鸢凑过来,他又觉得自己醉大发了,抬起头便含住近在咫尺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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